傅砚清已经站定了,余光里看见了江同学。
接过徒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问她:
“你叫我什么?”
江时亦哪知自己一时着急,竟然嘴秃噜了,将平时跟闺蜜打趣的话,陡然宣之于口。
这会儿立即低头认错:“傅老师,对不起。我刚才见您练功,怕您一不小心失足,从这里跌下去,一时情急,就忘了称呼。”
毕竟这天台连个护栏也没有,从这里掉下去不死也是残废。
早听说申江戏校附近最好的酒店,定价极高。
她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想给傅老师住最好的地方,哪怕学院不给报销。
只这基础设施能不能完善一点啊喂!
江同学现在只想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不然哪天来个盲人去天台溜达,就要出大事了。
“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下次不会再这样唐突了。”
真是尴尬啊……
看来平时跟小姐妹聊天,嘴上也得有个把门的,不然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
“老板……?”傅砚清玩味着她这个称呼,在她担心的目光中,忽地笑了笑。
“文艺复兴是吗?”
之前没发觉这个小姑娘憨憨的,迷糊又有趣。
“现在的小朋友都在想些什么?”游宴平也知道将唱戏的艺术家,称之为老板,实在有失分寸。
毕竟老板,是过去戏班子里的称呼。
想不到她们不仅熟络于心,还把这当成梗来玩。
“傅老师没那么大架子,江同学不用紧张。”
的确,傅砚清并没有教授该有的铁面无私和威严,更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云淡风轻和漠然。
“一个称呼而已。”
他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这小朋友惊魂未定的模样,让他想要安慰:
“从前的戏台子高,也没有护栏,掉下去就是终身瘫痪。”
“我过来练功的时候,算过天台中心到边缘的距离了,不会出事。”
他从艺这么多年,经历过大小无数戏台,对于自己一步迈出多大,也是了如指掌。
他从来不是冒险家,只是勤奋和经验,才使他闲庭信步。
“唔——”江时亦见傅老师的脸上一片光风霁月,的确没有跟自己生气的意思。
随即松了口气,小小声提醒道:“傅老师还是要小心,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这声音像猫似的,抓得人心窝痒。能在古风音乐圈站稳脚跟的,都非等闲之辈。
只游宴平还是被她气了个够呛,“会说话吗?”
这不是咒人吗。
傅砚清要比徒弟心态好得多,没计较她言谈举止间的得失,似漫不经心开口:“昨晚,你去我房间外面了么?”
随着朝阳升起,在他侧脸镀上一层光晕。
江时亦陡然抬眸,被傅老师抓了个现行,如今百口莫辩,只觉芒刺在背。
支支吾吾道:“您怎么知道?”
“前台说的。”他很快出卖了酒店工作人员。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