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酒的眼睛向来是好看的,从前他第一眼只觉得那眼睛里慢慢的都是冷漠与阴戾,这不该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该有的眼神。
后来他再见她,她的眼睛常常是红红的,含着泪却倔强的不落下。她才十九岁,却常常露出那种恨不得要吃人的眼神,实在不太可爱。
如今她的目光却似乎柔和了许多,可那柔和或许也是她装出来的,她只是想劝动自己丢下她独自逃命。
“他娘的。”顾长清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他站起来,凶道。
热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暴躁起来,一时间愣住了。
九岁前父母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后来这么跟她凶她的人大多都是她要杀的人,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而现在顾长清这样质问她,她却不觉得反感。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有几分无奈,有几分疑惑,还有几分委屈。
“我……”
“你把老子当什么啊?”顾长清打断她再问。
热酒听不懂他的意思,她闭了嘴,疑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后文。
“我发现你这人是不是多少脑子有点毛病?”顾长清指着自己的脑子问她,“你是不是觉得,遇到任何事情都把别人一把推开自己不要命的去解决很帅?”
“他娘的。”顾长清忍不住又骂了声。
“老子真的忍很久了,进密道前你竟然他娘的让老子回去?现在你又他娘的让老子丢下你自己走了?”顾长清越说嗓门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了。
“老子他娘的是个男人!你把老子当娘们使唤是不是?”
“你咋想的啊?”
“我真挺好奇的,你咋想的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叫叫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咱俩换换你能就这样走了?”
“老子真的是服气!”
顾长清吼完最后一句,发泄似的猛一转身。
热酒呆呆地蹲在地上,抬头看他吊儿郎当的晃来晃去,地上的碎石被他一块一块的踢下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我没有……”憋了半天,热酒才有些委屈的说了三个字。
“你……”顾长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回头看热酒一脸快哭了的样子,立马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反,反正我就不走了,你不想让我死了,最好快点想办法。”
热酒看了他良久,轻轻问了声“为什么”。出口,却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见他不回答,便当他没听到,继续想办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