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昨晚被车挂了一下,强伟立刻义愤填膺:&ldo;谁?肇事司机呢?&rdo;看了看桌上的gc谱图又悔恨万分地说:&ldo;我靠你昨晚弄完都十点了啊?都怪我实验设计的有问题,你是不是晚上出去吃饭被酒后驾驶的人挂了?&rdo;
&ldo;对不起,陈,你好点了吗?&rdo;马库斯忽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ldo;我以为你的伤情加重了,这么晚还没有来实验室,正打算找你的室友去看你呢。&rdo;
强伟看见马库斯忙对我说:&ldo;他说什么?你认识他?他是德国合作方派来的技术总监,马库斯博士。&rdo;
我跟马库斯问好,又跟强伟解释了昨晚的车祸,强伟忙说:&ldo;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看你病的不轻,你自己照照镜子,脸色青白,会不会是脑震荡了?&rdo;
被他一说我也有点害怕,别真是脑震荡了,于是马库斯再次提出要带我去医院的时候便没有再坚持,跟着他去了x市人民医院。
检查完我果然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因为昨晚没及时治疗,今天有点加重,医生看完脑部ct建议我住院观察两天。
我可不想在医院呆着,忙说不用了,马库斯跟在后面疑惑地问我严不严重,我说没事儿,可没料到那个医生也懂得德语,直接告诉马库斯我应该住院。
于是我就真的住院了‐‐德国人的古板和坚持真的很可怕。
办完住院手续马库斯还想给我请个护工,我哭笑不得阻止了他,告诉他给我在餐厅定个饭就行了。
黄昏的时候我一觉睡醒,发现马库斯竟还没走,正坐在床边剥着桔子,见我醒来很高兴:&ldo;你醒了?医生说你这个病主要是要多休息,怎么样,还恶心吗?&rdo;
&ldo;有点儿,不严重。&rdo;
&ldo;吃点稀饭吧。&rdo;马库架上了餐桌,将一碗稀饭摆在上面:&ldo;我去餐厅买的。&rdo;
真没料到他这么大个博士还挺会照顾人,我道了谢,开始慢慢喝粥,他坐在椅子上看国际频道的英语新闻,我一边跟他聊天儿一边吃饭。
门忽然响了三下,顿了顿又响了三下,然后被推开了。
看到马库斯的时候权念东一愣,随即绽开一个温暖的微笑:&ldo;小树,你可真让人操心,我不过出国三个多月,怎么就住院了?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rdo;
他怀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和康乃馨,坦然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无视马库斯疑惑的目光,俯身抚摸我的面颊:&ldo;还是老样子,没胖没瘦,看见我怎么愣了?&rdo;
确实,看见他的一刻我心里猛的一激灵,回过神来才忽然意识到,我居然有点怕他。
&ldo;权……权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我略有些不自然地问他。
&ldo;今早。&rdo;他掏出手帕凑近了我的嘴角,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将手帕递给我:&ldo;嘴角有稀饭,自己擦擦。&rdo;
我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马库斯站起身来对权念东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用英语道了日安,权念东也微微颔首:&ldo;你好。&rdo;
我忙跟他介绍:&ldo;这位是我们项目组的德国方技术总监,马库斯博士。&rdo;
&ldo;幸会。&rdo;权念东伸手跟他握了握:&ldo;您好,马库斯博士,我是陈树的朋友,谢谢您对他的照顾。&rdo;
大约是因为长期做国际贸易,权念东的英语非常流利,马库斯看了看床头的红玫瑰,面色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跟权念东交换了名片。马库斯走后权念东关了电视:&ldo;医生说要多休息,就别看电视了。&rdo;
我倚着床头沉默地坐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直接质问他为什么陷害我和燕详,还是指责他把我当工具,但似乎这都没有意义,事实摆在眼前,一切毋庸置疑,质问和指责应该也不会让他感到愧疚。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给我削梨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这三个月的情况,我心如乱麻,一句话也没有接。他似乎看出了我情绪不好,疑惑地问:&ldo;怎么不说话?头疼?&rdo;
他的神情还是和从前一样,平和、亲厚,还带着些兄长式的不容置疑的霸道,平时在我眼中再正常不过,此时却都变了味儿,仿佛笼着层薄雾似的,看不清,又透着些假。
&ldo;没……&rdo;我下意识地否认了,虽然他平时对我和蔼,但潜意识里总让我觉得胆怯,再说也没想好揭穿他后要如何自处,只能嚅嗫着说:&ldo;有……有点,头晕。&rdo;
&ldo;是吗?&rdo;他皱着眉摸了摸我的额头:&ldo;没有发烧,算了,早点儿睡吧,梨还吃吗?&rdo;
我敷衍地摇了摇头,径自躺下了,他替我掖好被子,又关了大灯:&ldo;睡吧,我陪着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