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ldo;阿详,你再考虑一下好吗?&rdo;居然是权念东。
我不由得停了脚步,他来干什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燕详今天回来的?下午的时候他没提起过啊。
带着满腹的狐疑,我在二楼拐角处的阴影里站住了,侧耳静听他们的谈话。
&ldo;不行大哥。&ldo;燕详的声音疲惫而坚定:&ldo;这事儿我确实帮不了你。&rdo;
&ldo;阿详,二号已经买了快三个月了,没问题的,他们检测不出来,销路好的很,现在就是s市这边没有场子出货,我要的不多,就吉田会所,让铁仔帮我分销就可以,你在省内的路子广,能再帮我找几个下家的话就更好了,放心吧,基本上没有风险,十几年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有钱一起赚嘛。&rdo;
&ldo;不行。&rdo;燕详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ldo;我转正行不容易,再说那东西我以前都没碰过,现在更不可能去碰,大哥,你找钱非把。&rdo;
&ldo;钱非?&rdo;权念东冷笑:&ldo;他打个架砍个人行,这事儿既要胆大又要心细,还得沉得住气,他我不放心,二号花了我不少心血,不能毁在他手里。&rdo;
燕详沉默着,我静静站在阴影里,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却怦怦直跳‐‐权念东又在劝说他做违法的事的了吧?&ldo;二号&rdo;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燕详来帮他分销?
我记得燕详说过,权念东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会帮权念东的,什么事才会让他如此坚定地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再说燕详退出帮会快五年了,权念东当初也是同意了的,这时候又为什么非要让他再染指这种生意?
只有一种可能,&ldo;二号&rdo;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于燕详来说,分销它肯定是沾上了就甩不脱的活儿,而且风险极高,或者还涉及到他做人的底线;而对于权念东来说,它对他的生意肯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猜&ldo;二号&rdo;大概是某种k粉、迷幻剂之类的东西吧,现在市面上这种软毒很多,我给权念东翻译过的资料里也提到过某种致幻物质,虽然看实验数据只是医用的致幻剂,不算违法,但这种药剂就看你怎么用了,国家对它的研发和生产也有很高的限制,谁知道权念东是不是在拿合法的东西做违法的事呢。
想到这里我一激灵,药物和武器一样,是双刃剑,能救人也能害人,别是我给他翻译的资料也被他用作害人的用途了吧,虽然我无心履行警察的职责想要查抄黑帮,但也绝不愿意做权念东的帮凶。
一楼客厅里一直沉默着,深秋的天气有点冷,暖气还没开始送,我赤脚站在橡木地板上,不一会脚就冻冰了。
他们的谈话太过危险,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吧,我刚想转身回房间去,忽然听见权念东说:&ldo;好吧,这件事我们暂且放下不谈,阿详,你打算怎么处理陈树?&rdo;
听到他提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停住了步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攥着拳,指尖冰凉。
&ldo;处理?&rdo;燕详好像有点莫名其妙:&ldo;什么处理?&rdo;
你打算玩儿到什么时候?&rdo;
&ldo;玩儿?&rdo;燕详哼了一声没答话,隔了半晌说:&ldo;大哥,我和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rdo;
权念东说:&ldo;我看你玩儿的挺投入的,那孩子确实不错,纯,漂亮,死心眼儿,我看你也是动了心了,怎么样,是不是要长处?&rdo;
我等着燕详的答案,他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权念东说:&ldo;阿详,我知道你和姓乔的关系铁,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不能两全,你要是想脚踩两只船,姓乔的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你倒霉不说,陈树也肯定得毁在他手里,何必呢。&rdo;顿了顿又说:&ldo;当官的都靠不住,多赚钱才是正道,阿详,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能帮我做脚,做通二号在华北地区的分销,就不用再看姓乔的脸色,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rdo;
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只听见火机&ldo;叮&rdo;一声轻响,随后香烟淡淡的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权念东似乎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ldo;这次的事我听说了,姓乔的火挺大,你也挺难做的,我这也是给你指条明路,乔胖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就是娶了乔美恬,今后也得仰人鼻息,何苦呢。&rdo;
燕详自始自终没有说话,我转过身靠着墙,心咚咚直跳。
我曾经猜想过自己的存在可能会给燕详的事业带来一些阻碍,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权念东用来说服燕详的筹码。
这一刻我矛盾极了,我爱燕详,想跟他在一起,不想他去结婚,也不想和一个女人分享他,可如果我们在一起必须建立在他放弃多年经营与权念东合作的基础之上,我更加不愿意。
权念东对我一直不错,关心爱护又毫不越矩,可我一直对他有着奇异的恐惧感,这不光是因为曾在徽居偷听过他和燕详那场诡异的谈话,知道他在逼燕详做些他不愿意做的、违法的事情的缘故,也不光是燕详一再告诫我不要离他太近的缘故,其实仅凭直觉我就一直知道,他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