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栖身的山洞地势极高,背靠着光滑陡峭的整块大崖壁,虽然不怕泥石流,却有源源不断的虫蚁山兽前来避难骚扰。
那弯弯曲曲扭腰摆胯的小毒蛇,嗡嗡作响的战斗机尖嘴蚊,总爱孤身前来的独行侠蜈蚣……
共翳显得异常的镇定,能吃的就抓来吃,不能吃的就喂咕咕。就连总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蚂蚁,他也能面不改色的随手撮一把活的放进嘴里嚼嚼嚼,吞了。
阿籍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含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呱呱叫,但真要她这么原生态地直接生吃下去,就有点难为了。
光看着就头皮发麻了肠胃革命了好不好!
阿籍紧紧身上的皮子,狠命地拍了拍身下垫着的干糙‐‐哦哦,虫子、又有虫子钻到糙堆里去了!
慌乱中她爬起来又蹲回去,走向前又退两步。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终于直冲正高翘着屁股扒拉蚯蚓的山鸡咕咕,解下绑着它的细藤,捏在手里,半拖半拉把它往自己的糙垫子上赶。
&ldo;有虫子哦~咕咕,咕咕?&rdo;
呼唤地尾音都化成滩水了,也没得到山鸡的赏脸。她挨过来点,瞅着某冷面雕像瞪大黑眼睛,水漾漾地凝视着他,嘴角还苦情的往下耷拉着。
&ldo;共、共翳……&rdo;
共翳放下手里的树枝,趴开她刚才坐的糙堆,仔细地翻找起来。没一会就搜出条又肥又长的青色虫子,远远地抛向瞪着斗鸡眼扑扇翅膀的野山鸡。
&ldo;别扔啊‐‐咕咕上,咕咕!&rdo;
阿籍慌了,松开细藤,转身就跑。
死、死野人,她还站在这里呢!
山鸡激灵灵甩了下脑袋,拖着小细腿上的藤条,猛禽扑食般上冲上去。叼着虫子兴奋得直拍翅膀,差一步就冲进炭火里浴火涅槃了‐‐再看看阿籍那副披头散发、赤足跳脚、浑身抖筛的窝囊样子,共翳已经连眉头都懒得皱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终于渐渐放晴了。
阿籍光着脚走出昏暗的山洞,刚想吁口气庆祝一下坏天气过去,猛地被共翳一推:&ldo;进去!&rdo;整个人转瞬就给攥着胳膊甩到他身后。
转身的一霎那,她隐约瞟见一点儿棕黄色的影子。
&ldo;拿来,棍子!&rdo;
共翳又吼了一声,后背肌肉绷紧,语气里满是暴戾和警惕。
阿籍给他吓了一跳,听话的走回山洞里,四下打量了起来:&ldo;没有了。这几天都下雨,能烧的……全当柴火烧掉了啊。&rdo;
共翳沉默了一下,身体也泥塑一样的一动不动,要不是刚才那声暴吼,简直像老僧入定。
&ldo;那……把鸡捉出来。&rdo;
阿籍撇撇嘴,走过去牵着藤条把咕咕拉过来。山鸡抖着翅膀挣扎起来,似乎是预感到了危险,小小的黑眼睛瞪地凹了出来,却意外地没发出一声啼叫。
阿籍心肠看得软塌塌的,有点不大甘愿的问:&ldo;你要干什么啊?&rdo;
&ldo;嗷‐‐&rdo;
回答她的,是一声直震耳膜的吼叫。
阿籍抓在山鸡翅膀上的手指猛地一个颤抖‐‐那、那是什么声音,野兽?!
共翳人还朝着洞外,一只手按在腰上的铁匕首上,另一手已经往后伸了过来:&ldo;拿来,手把藤抓牢。&rdo;
阿籍靠近了几步,视线穿过他胳膊间的fèng隙,蓦地对上一张镶在黑斑的棕黄色&ldo;猫脸&rdo;上的黄褐色兽瞳。
豹子!
共翳接过挣扎的鸡毛狂掉的山鸡,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