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
平井嘟囔着,摊开手里的粉色信笺,顺着纹路看,对着光看,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最后,他沿着折痕重新把“情书”折叠成原貌。
五条悟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打趣:“怎么样,看出来是你哪位追求者了吗?”
此刻已过深夜,病床上躺着的虎杖双臂被纱布包裹,早已睡得不省人事,小小的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在他隔壁床的那位则是一晚上消耗太大的伏黑惠,男生睡得很不踏实,从肩膀旁探出来的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眉头紧锁,并且随着虎杖的呼噜声大小时紧时松,一副随时都会被惊醒的模样。
平井摇摇头,小声回答:“不知道。”
这个情景可是前所未见,从五条悟第一次和平井接触到现在,面对有线索的疑问,平井从来不会有“不知道”这样的回答。
当然,故意不说的情况除外。
男生坐在床尾的椅子上,两只脚踩在脚蹬上,双手肘顶着膝盖,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坨。
他下意识地把玩手里的信纸,这不单单是他穿越过来没有之前相关记忆的问题,就算是依靠墨痕、笔迹、纸张材质、气味,平井也能够分析出这封信的主人的由来,划出个大概。
可,现在这个……算什么呢?
信纸是鸠居堂的纸,可上面却没有鸠居堂一贯的花草线香味道,反倒有一股枪-火-硝-烟和橘子糖的气息,墨水用的是学校周围最常见的可擦型的百乐墨水,笔用的是同款墨水适配的小钢笔,字迹虽工整纤丽,但从第一个字就能看出在墨迹未干时从左往右蹭开的痕迹,显然是用左手写的。左撇子吗?还是故意练过左手的字?
折痕没有规律,甚至不是参考什么流行的折纸教程,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这封信能看上去更像一根手指。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宿傩的手指,为什么又那么轻易地让他们找到咒物?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到如此地步?
平井搞不懂。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燃烧。
五条悟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他看了眼兀自发呆的平井,床上睡觉的两个男孩,转身出了门。
“伊地知,这么快就把监控查完了?”
……
“嗯,我知道了。”
……
“监控正好前阵子坏了。”五条悟把平井从病房里叫出来,“非常巧合的,正好是在虎杖捡到咒物之前的时候坏掉的。”
“伏黑说玉犬是在三年级a班发现的那个装着宿傩手指的饭盒,伊地知也正好去看了眼,猜猜是在谁的课桌上发现的?”
三年级a班,平井现在的班级。
平井勾了勾嘴角,笑了一声:“是我的桌子里?”
“bgo!”五条悟轻轻拍拍掌,“不管怎么说,咒物顺利找回来了,至于你这位有点神秘的‘追求者’,五条老师给出的建议是——尽快把他找出来,然后让他润得越远越好!”
平井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点点头,“我知道了。”
“哦对了。”五条悟像是想起什么,语态夸张,“你再考虑一下,要来我们这里当辅助监督吗?或者去咒术高专试试?说不定能成为咒术师?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哎!”
“不必了谢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接触和咒术相关的人事物了。”平井断然拒绝,“咒术高专?我记住了,我以后见到的话会绕着走的。”
五条悟的人生字典里好像没有“尴尬”两个字,就算被平井这么说了,他也只是点点头欣然接受,“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只是最后那句话说得嘴角带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可惜平井现在太困了,完全没注意到对方透露出的种种不正常。
这一夜太过艰辛,平井缩在椅子上阖上眼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路灯一盏盏灭了,淡淡的月亮挂在灰蓝的天空,像一块未擦干净的玻璃。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工藤优作刚刚关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