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不阴不阳的念叨声,秦砚没有说话,只是不咸不淡的瞥了她眼,继而径直走在前面。
柳吟就这么愤愤不平盯着前头的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小脸上满是认真,“我不管!反正我也要去!”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任由她在后面喋喋不休,直到回了东宫,后头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跟进了清宁殿。
“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我又不会给殿下添麻烦,就当带个贴身太监好了嘛,而且小禄子做的我也会做,他不会做的我也可以做,我可比他实用多了,难道在殿下心里我还不如他嘛?”
她一路喋喋不休的跟进了内殿,外头的小禄子默默低下头,太子妃为什么要和他一个奴才比?
来到书桌前,秦砚随手拿过一根狼毫,在信纸上写着什么,也不去看她,“你能做什么?”
撇撇嘴,柳吟围着他转来转去,一边认真的道:“我能端茶倒水,还能更衣做饭,还能跑腿传话,小禄子能做的我都可以!”
说到这,她忽然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他脖子,低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而且我还能暖床,这个小禄子肯定不行。”
轻细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秦砚忽然回过头,骤然对上一双狡黠明亮的眸子,当下不由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含笑。
第一次看到他笑,柳吟立马乘胜追击的把头埋在他肩头,轻轻蹭了两下,“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不会添乱,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
留她一个人在东宫,天天对着刘嬷嬷,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而且她都没有出过京城,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得跟出去看看。
娇嗔的声音像是一根羽毛挠过男人心头,蠢蠢欲动。
“不行。”他语气不容置喙。
四目相对,她顿时垮下脸,轻哼一声,“我知道了,你就是去找那些小妖精,闲我碍事对不对?”
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不讲情面,肯定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的事,不然怎么这么绝情。
眉梢微动,男人无奈将人拉入怀中,鼻尖抵住她耳廓,薄唇微启,“江南水患严重,孤要连夜赶路,你身子不行。”
眨眨眼,柳吟顿时抱住他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倔强道:“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我最近喝了刘嬷嬷好多补汤,身体好了不少呢。”
说着说着,她一脸怪异的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嘟囔起来,“殿下这一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不就是守活寡嘛。”
每天跟着刘嬷嬷学习宫斗技巧,她肯定会疯了的。
看着那闷闷不乐的小脸,男人忽然抬手托起她下颌,嘴角带着抹淡淡弧度,“这意思是指孤平日没满足你?”
扭过头,她红着脸恼羞成怒的瞪了对方一眼,“我哪有这样说过。”
就知道曲解她的意思!
“反正我不要一个人在这,而且……我觉得会有危险,像上次西山就知道了,万一等殿下回来看到的是我的尸体可怎么办呀?”她一本正经的道。
秦砚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垂下眼帘,神色晦涩不明,一边执笔写着书信,心中却又另一番思量。
见人不说话,柳吟也是皱着眉一脸哀求的看着人,最后只能抱住他脖子,轻声呢喃起来,“我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肯定不舍得我一个在这对不对。”
写完一封信,男人盖上一个方形印鉴,一边放入信封中,看着怀里这个没骨头的人,眉间微蹙,“回去收拾东西。”
柳吟:“……”
眼前一亮,她赶紧点点头,麻溜从他身上下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秦砚只是抬手揉了揉额心,虽说京城有柳家,可宫中到底有父皇在。
柳吟只是回了一趟听雨阁,让细云替她收拾衣服,后者还有些不解,可当听到她要跟着去江南时,当即也说着要一起去,不过却被刘嬷嬷训了一顿。
连她自己都是附带的,那太子怎么可能还会允许她带其他人去,不过她还是让细云替她多收拾些银子,如今有地方花钱了,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等嘱咐完细云后,她立马就出了东宫,往长春宫的方向走,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告诉皇后才行,另外陆侧妃一事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等她过去时,皇后似在午憩,听到通传后才跟着起身披上一件外衫,以为她要说陆侧妃的事,当即只是安慰起她来。
“此事的确有蹊跷,不过姑母自然不会让事情牵连到你身上,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就算那陆家想大做文章,也得拿出证据来。”
闻言,柳吟反而有些忧心,“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那陆家和爹爹本来就是死对头,这下肯定是气极了,万一发疯起来对付爹爹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