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萤火虫的袋子最终装了一大堆泥巴。
玩泥巴这个事情,最开始可能还不熟悉,但刻在基因中的本能不会改变,谁小时候没有梦想过玩泥巴呢?
容穆一开始还担心商辞昼这样没有童年的大贵人不适应,但最后发现对方意外的熟练。
商辞昼的脸色从方才开始就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还看他一眼,主动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容穆早就咸鱼了,脸皮厚的不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商辞昼也脸皮厚的厉害,时不时和他挨挨蹭蹭,两人明明身份不凡,却像是乡野之人一样在荒郊野岭弄这个东西。
容穆看商辞昼干活干的挺好,不由道:“造孽啊,好好一个攘外安内的皇帝,居然在为一个不知名小人物弄这种脏污的东西。”
“哪有不知名人物长的这么好看的,”商辞昼站起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量:“可以了亭枝,再多路上恐怕要掉出来。”
容穆上前看了一眼,“这活儿干的真漂亮,换我和怜玉来,恐怕这会还在林子里迷着呢。”
商辞昼看他:“已经找到这儿了,等以后碧绛雪需要泥土,孤便叫人快马加鞭给你运来。”
容穆开心道:“真的啊!”
商辞昼点头:“真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孤想,就会有无数人去办。”
容穆捏走一只小萤火虫。
的确如此,古代君臣观念极重,臣子们都吃的是皇粮,商辞昼又不是什么傀儡昏庸皇帝,可不得有人前扑后继的为他去办事。
两人在这片泥塘边走了一会,天色几乎全暗了下来,商辞昼吹起一个火折子,看着容穆在池塘边搓洗着手中的泥巴。
萤火绕在他周身,又好像潜入到了池塘中,商辞昼没有看清楚,只以为那些小虫落在了水面上。
容穆背着他在水中搅了搅胳膊,感受到湖底的确有残存的莲株萌发,才微微收住了碧绛雪的力量。
这里这么好看,天生就该生长无数的莲花,不该变成这样荒芜的模样。
他站起身,回头,就见商辞昼已经拎着泥巴袋子在出口处等着他了,容穆小心走过去,“要回去啦?”
商辞昼:“嗯,再晚,狼群就应该出来了。”
容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好一点的?”
商辞昼顿了顿:“虎豹也有可能出来,皮毛的确比狼要好不少。”
容穆赶忙制止他:“可以了陛下,你这打打杀杀的脑袋能想出来抓萤火虫,真是很了不起了。”
商辞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带着容穆从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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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两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台山行宫却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事件起因来源于一次打架斗殴。
还是两个身份不一般的人打架斗殴。
李隋川找遍了整个行宫都没有找见皇帝,抓住隐一一问,才知道天子带着容穆去台山深处玩了。
李隋川瘫着一张脸,“走了有多久了?”
隐一蹲在屋檐上:“有几个时辰了,算算时间,陛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李隋川深吸一口气:“你们就这么看着陛下带着那位漫山遍野的乱跑?”
隐一的面容一夜之间好像沧桑了许多,他道:“陛下不允许隐卫跟着,我这几日总想着遇上这两个主子,恐怕不能如师傅那样顺利隐退了。”
李隋川:“……”
陛下是比先帝还能折腾,再加上一个不稳定因素的小祖宗,的确是不太好办。
两人正相对沧桑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隐一眼睛一亮,连忙从屋檐上跳下来,果不其然见皇帝带着一人从远处骑马而来。
李隋川远远见礼:“陛下。”
商辞昼停下乌追:“明日就要启程回京都,你们不去准备,怎么都在这儿守着?”
李隋川为难道:“回陛下,臣找陛下是有一件急事。”
商辞昼将手中的泥巴扔给隐一拎着,乌追动了动马蹄,容穆在皇帝身前瞌睡的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