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王正源一家,夺了王正源一家的房子和田地,估计很快就有风声传到王正道耳朵中。王正道作为天水县县丞,决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说不定此时已经在县城内调兵遣将准备杀到西汉水庄了。
李家兄弟二人、自己、曹忠等三四人、张宝明、谢铭,还有从柳树湾村举家搬迁过来的赵奉朝、杨学礼、刘天锡等,仅有十三四个人见过血,有些武力。西汉水庄其他的青壮以及姬国卿的“发小”,见到杀人不胆寒的没有几个,一旦王正道带人杀来,该如何抵挡?
练兵,根本来不及,到虎狼寨去借兵,那还不等于引狼入室,万一葛山得知哥哥葛泉和姐夫曹忠没死,带人下山斩草除根怎么办?
三十岁以下的单身汉只有二十二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的,给了他们刀枪莫说让他们杀敌,能把刀枪舞上顿饭工夫都困难。再说,谁敢保证他们面对强悍的敌人时不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愁,比没有拿下王正源一家之前更愁!
把二十二个单身汉召集到王宅大院内,姬国卿先让众人吃了个饱后,让那些人站成两排,自己站在那些人对面道:“各位弟兄,你们都是孤身一人的苦难者,也有不少自幼都跟着我玩耍的兄弟,诸位无田无地并且很多人连家都没有。你们或许都听说了,我昨天就扬言出去,把王家的田地都给分了。估计,你们都想分得几亩地,这个当然可以,在此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我答应你们每人最少可分到二亩地……”
“二亩?”
“才二亩?”
“有地种就不错了,还嫌少吗?”
……
“诸位,诸位!”姬国卿笑着让众人停下议论:“二亩地是不多,原因是我暂时还不知道王家的地一共有多少,不知道咱们村里没田种的人一共有多少。我知道,你们不管是种我们姬家的地,还是王家的地,好像都要交六成的租子……”
“什么六成?是七成!”
“不对!去年收成好,王家收的租子是八成!”
“今年一直旱,恐怕收成会不好,不知道租子又会变成几成。”
……
扬手示意众人停下,姬国卿笑道:“诸位,如今跟以前不同。就在昨天,我对很多人说不许叫我少爷,让他们叫我班长。因为,我觉得咱们不管是谁,只要来到这个世上,大家都应该是平等的,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是什么老爷、少爷,也不是什么小人、下人。昨晚,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咱们应该有个变革,而这变革就先从田地上入手。我不管以前种地是怎么交租子的,从今天起,凡是从我这里分到田地的,会按照每块田地的产量进行收租。我的意思初步定为两成……”
“两成?”
“你说的是真的?”
……
“好了,好了!”姬国卿笑道:“大家不要吵,究竟是不是两成,只是我的想法,具体是多少,还没有最终决定,这需要大家共同商议……”
“那就不是两成了?”
“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是六成?”
“大家商量?跟谁商量?”
……
姬国卿笑道:“大家都想多了,我说的两成虽然只是初步打算,没有最终决定,但是我敢保证,以后你们种地交的租子最多不超过两成。说不定,经过大家商量后,还只交一成呢!”
“啊?一成?”
“是真的吗?”
“我还要问,三少爷准备跟谁商量?”
“你只把田地分给我们这些人,还是其他人都有?”
……
“弟兄们、弟兄们!”姬国卿连连拍手示意众人静下来道:“你们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待议论声停下后,姬国卿道:“你们都这么吵吵闹闹的,就算我想跟大伙儿商量一些问题,那也得能商量才行啊……”
“你是想跟我们商量?”
“停,停!”姬国卿阻止住那人道:“跟谁商量,我这儿有个方法,那就是在你们这些单身汉中选出两个人来,然后再从其他那些有家有儿有女的人当中也选出两个人来,最后,从虎狼寨这里选出两个人来。如果觉得两个人不够,就选出四个人来。总之,进行商量时,只能是被选出来的人聚在一起商量。至于怎么选人,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想选谁就选谁,不管最终选中了谁,他说出的话你们必须听。这是后话,接下来的几天咱们有的是时间讨论这事。眼下,我先说要紧的,我说的土地的变革,除了根据产量收租子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制定的交租数额永远不能更改。打个比方说,还以两成为例,一亩地产量是一百斤的话,就交租子二十斤,不管今年是丰收还是歉收,都必须交二十斤租子。也就是说,分给大伙的地,从此就成了大伙自己家的了,你想种就种,不想种就荒着,不管你种不种,二十斤的租子必须交。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勤快,时常浇水、锄草、施肥,能把亩产一百斤的地,种出了二百斤粮食,那么你交的租子还是二十斤不变。”
“二十斤不变?这是真的吗?”
“别瞎猜!这说的是亩产一百斤的地。如果是亩产二百斤的,那就需要交四十斤粮食。”
“四十斤?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