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书铺有什么损失?需要克扣银两弥补?”夏阳问道:“是所有书铺都有这个规矩,还是你们三元书铺独有必须遵守的特定规矩?”
“你们这规矩可有协议?亦或是提前与人口头商议争取到对方同意?还是你们擅自做主临时加上这一条?”
夏阳句句逼问,让伙计们有些狼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怕错说一句就带来莫大麻烦。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人群里已经传来窃窃私语,议论三元书铺的行事作风。
“这。”伙计尴尬,他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听说过有这个规定,“我们书铺从来没有这种规定,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不可能?”夏阳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无缘无故污蔑你们三元书铺呗?”
“那好啊,你把银子结给我,就证明你们书铺没有克扣银两,威逼人继续为你们书铺卖命。”
“我只是个伙计,做不了这个主。”伙计道。
“找能做主的来,顺便请他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夏阳眉头微蹙,这种情况管事还不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是呀。”张金宇在一旁道:“怎么不见你们掌柜?江掌柜不在吗?”
伙计一脸为难,看看夏阳又看看张金宇,无奈的道:“江掌柜调往府城,这里暂时由管事掌管,今天没有在书铺。”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拿不到银子?”夏阳问道:“若是我每次来,你们都说不在,这银子还结算不回去了?”
“这。”伙计语塞,看着夏阳目光阴沉几分,“这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做主,还请你改天再来,别耽误我们书铺生意。”
“我路途遥远等不得。”夏阳道:“家里等银子救命,还请行个方便。”
他看看四周,见周围都是人,已经彻底把三元书铺围住,“我是来结账不是来借银子,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不是求你们,没必要事事按照你们的说辞来办。”
“你一会儿说我讹诈,一会儿说我污蔑,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从来没有克扣过银两。”
“那么,你们书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给银子又不承认克扣,我这银子岂不是打水漂变得无影无踪没处可要了?”
“这件事要找管事。”伙计额头上的汗流下来,依然顶着压力道:“你为难我们没有用,再闹也不能按你说的给你银子,或是承认我们书铺做过什么克扣银两的事。”
“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夏阳笑笑,看着伙计道:“不知道你们管事要躲到何时?”
“嗯?”伙计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你来结算得有凭据,若是没有你也不用在这里乱说,一切以凭证为据。”
“你这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为难我。”夏阳道:“若我果真拿出凭证,你又得说做不了主,要找你们管事,我又何必要给你看呢。”
“你没有凭据拿出来,就是找到我们管事也没用。”伙计道。
他自己心里暗搓搓的想:这事看来是真的,但既然是真的,管事就不会留下把柄,夏阳一定不会有凭据。
“呵。”没想到夏阳一点也不慌,只是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伙计道:“我把凭据拿出来,你借机毁了怎么办?你们三元书铺现在一点诚信没有,我不会给你看。”
“你说话客气点。”伙计被夏阳缠磨恼了,若不是这里有他不敢惹的人,早把夏阳赶出去,“这里这么多人,谁能把凭据毁了?你这可是真真的在污蔑。”
“我污蔑?”夏阳双手环胸,后背靠在车厢上,不屑的说道:“银子都被你们扣了,你们都不承认,还口口声声没有那规矩,你让谁能信你们书铺?”
“你若想知道我说的真假,就把你们管事找来,或是拿出账目让大家看看,那上面可是有记载。”
伙计张口要说话,却被张金宇拦住,他有些不耐烦的道:“要么找管事过来,要么拿账目亲眼看看,这么争吵下去能解决问题吗?”
“张公子。”伙计紧张的有些结巴,不知所措的看着张金宇,“账,账目不在我们这。”
汗珠一滴接着一滴从额头沿着脸颊流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不是找管事的好时机。
若是被做实这件事,三元书铺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他们这些伙计都得回家,不一定还能找到这么得体的差事。
“那就把管事找来。”张金宇道。
他知道有的账目,伙计不一定能接触到,但要说不知道管事去哪里,找不到人是不可能。
“管事在里间。”站在张金宇旁边的何文杰道:“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管事离开柜台去里间,告诉伙计们说他去喝茶休息一下。”
“我们来了不过一刻钟,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书铺吧?”何文杰笑着看眼伙计,“还是说你们书铺确有其事,不敢当面与苦主对峙?”
伙计浑身一抖腿一软,当时跌倒在地,这回事情闹大了,他后悔没有早点想办法把夏阳赶走。
“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教。”夏阳道:“书铺是不是真有克扣银两的规矩?若是有为什么不写在签订的协议上,或是提前口头知会一声?”
“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要是拿不出协议。”夏阳对伙计道:“又没提前知会,这银子必须要结算,克扣一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