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舟清清楚楚的看到桑桥面上带笑的表情一点点的垮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随后慢慢升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而下一秒。
桑桥扎着吊瓶的那只手握紧。
针头在皮肤下瞬间勒出一个生疼的形状。
血管错位,针头内的液体尽数进入皮肤组织。
不过几秒时间,手背上便鼓起了一个肿胀的鼓包。
而桑桥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反而疼痛似乎让他清醒了下来。
桑桥从茫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怔怔的看了看傅行舟,又兀自肯定的点了点头。
慢慢的,很努力的弯了一下唇角:“哦……她死掉啦。”
面前的桑桥表情正常,对答正常,行为正常。
就像是一个完全健康的成年人一样能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
他甚至知道将自己针头鼓包的那只手很快很快的藏进被子里,让疼痛在大脑皮层蔓延。
直到过了好几分钟后。
才被傅行舟发现。
那是桑桥第一次见到傅行舟在自己面前沉下脸。
没有发火,但是比发火还要吓人。
医护人员很快全数涌进了病房内,无比迅速的处理了桑桥手上的惨状。
桑桥觉得一定是傅行舟的神情像是要吃人,才会让那些医护人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保证这一次鼓包一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再之后。
输液的针头换了一只手。
医护人员战战兢兢的离开。
只剩下傅行舟和桑桥留在病房里。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惹傅行舟生气了,窝在床角上的桑桥显得很安静。
眼睛嘀哩咕噜的转了两圈,很乖的道:“傅行舟,我想吃药。”
傅行舟的面色依旧不太好看,语气却很温和。
他走到桑桥身边坐下:“什么药?”
桑桥用一只手比划了比划:“我兜里的那个瓶瓶里的药。”
傅行舟垂下视线看着桑桥。
在被送进医院的时候。
桑桥衣服里面的兜里的确有一只药瓶。
那药瓶里装着的全是进口药。
直到昨天栾以南过来,傅行舟才知道了具体的药名和用途。
医护人员刚刚走时将房内的加湿器打了开来。
袅袅的雾气在床头另一侧飘散开来,将视线晕染出几分不真切的味道。
傅行舟摸了摸桑桥的头发,低声道:“为什么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