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中满是萧杀之气,不仅仅是她一番质问与解释,人群中,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却蕴含着滔天的巨浪,帝皇妃?比皇后还要尊贵,那个人也配?
女子颓靡的跌落在地,身上最后的一点力量被她清冷的话语彻底击破抽干,甚至连解释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嘤嘤的低泣,得到却是一旁众人的嗤之以鼻,微微的抬头,试图想要紧抓那残存最后一丝的亲情。
“你不需要亲情,不需要姐妹,你要的除了权力,便是自己该如何去享受。”希望破灭,看着她轻拍掌心,那些比她还要狼狈许多的人,在这场封后大典上被带了上来,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她面前都是一败涂地。
“认识吗?吉祥,侍奉云夕的大宫女,这个侍卫就很有意思了,表面一副对吉祥死心塌地的样子,实则呢?你和他厮混时,想必枕边风吹了不少吧。还有这位,你的新宠,你腹中三个月的胎儿应该就是他的吧。”压上来的三人各自垂着头,对她的话没有一丝的反驳,在场的人见此,有多少都在寒颤若惊,又有多少是在暗自得意。
转眸看着人群中一脸孤冷的楼然,似是警告,亦是承诺。
天禧帝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青婴抬眸看着他,眼里才有了一丝光亮,“皇后自行处置,朕身子不适,暂且回去了。”
俯身行过了礼,天禧帝被众人搀扶和陪同着离开。敛起嘴角应付的微笑,一挥手,一队侍卫整齐的站在她的面前,“带走,先关入天牢。”
擦身而过之时,她在此微微的浅笑,“恭喜恭亲王。”
他的身子微微一怔,回眸看着身旁她眼中的笑意,轻轻的点点头,“承皇后娘娘挂念。”
无意搬离幽兰殿,那华丽奢靡的东宫,有着那个人太多的气息,她不愿意前去,再华丽又如何,此时还不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饱受折磨。
天牢里,因为前皇后的突然到来,让本来诡异重重的天牢,更添了一笔神秘的色彩,这位嚣张跋扈,曾经宠及一时的前皇后,到做了多少无人知晓的坏事,竟被自己的妹妹一手拉了下来,甚至没有一声反驳。
滴滴答答的水声,是如此的熟悉,她独自一人前来,竟是如此的愉悦,脚下的步子都是那样的轻快。一声净白的长裙,厚实的兔毛斗篷加深,没有妆容,再次变成了那样的素雅,嘴角的笑意清浅,目光柔亮。
“咔嚓”
“哗啦”
门锁上的铁链被狱卒拿下,阴暗的牢房内,两处角落里分别坐着两个披头散发的人,四肢被镣铐紧锁,活动的范围不足半丈。半日时间,四肢便已经磨出了血渍,红肿的血肉模糊。
狱卒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她朝着狱卒微微一笑,慢慢的走了进去。牢内的人听闻声音头已经抬起了头,一声冷哼从墙角处传来,伴随着不屑和鄙夷。她轻轻的站在牢内,左右扫视了一番,最终走到没有出声的那头,蹲在那人的不远,晶亮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其实,你可以不死,我不想再猜了,你将事情的原因详细的告诉我,我恳求楼然收了你。”
身子猛然一颤,那双失了神眼眸在听了此话之后猛然的睁大,带着探寻,带着疑问,复杂的情绪慢慢的爬上心头,是否该信她说的话?
“但说无妨,我要的不是你死,你应该明白。”柔和的轻笑,微眯的眼眸,正如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清澈干净,素雅淡漠。
那双眼眸似是有魔力一般,致使她点点头。另一头的角落里,那人的鄙夷声再次传来,沙哑干涩,“你相信她就完了,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何况是你。”
循声望去,再次转头时,对面的人已经带着丝丝的质疑端倪着她。
“姐姐吗?云夕并不是我的姐姐,然,我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你,信还是不信?”信还是不信?心中无声的呐喊,挣扎,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要的就是一个经过,不说,必死无疑,所有的证据都有,她要的便只是一个经过而已。
“我说。”
暖阳高挂,老天像是在跟她闹别扭一般,忽冷忽热,昨日还在下着雨夹雪,今日便已经是艳阳高照。阴暗潮湿的牢房待久了,总是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艳。
幽兰殿的小院内因为她变得异常的热闹,那些平日里不曾来往的人似乎在一夜之内都没有从那场封后大典上回过神来,等他们终于接受这个现实时,已经有许多人将那幽兰殿的门槛踏了不知几次。
给皇后请安,自然少不了那几个位高之人,即便是白玉婷那样心高气傲的,也逃脱不了,如今,天禧帝生病,后宫之中已经多日没有任何人被翻牌子,究竟是何心情,不言而喻吧。
沈璃月放下了身段,主动前来请安,面容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有太多的波动,静静的坐在殿中,品尝着云杉雾凇,气定神闲,嘴角微扬。
“你下一个,是不是就要对本宫下手?”淡淡的口气,面上平静,
“有他在一天,本宫便不会动手,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沈贵妃现如今虽有庇护,还需要小心谨慎,甚至卑躬屈膝,你要的东西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所以,等你找到了,再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才好,不过,恐怕,那东西,你在有生之年是找不到了。”云杉雾凇虽香,可香味细闻之下隐约带着刺鼻,太浓烈的味道她也是不适应的,就像人,外表看着虽美,却耐不住揣摩,时间久了,就知道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气,记得前皇后刚来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口气呢。”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冷眼看着上首位置上的人。
“话都是一样,可人不一样,因为本宫知道的多一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比如,本宫知道贵妃娘娘喜欢清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