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住在希尔顿套房里,叫阿米蒂奇的外国人。&rdo;
迪恩放下枪。&ldo;坐着别动,凯斯。&rdo;他在一台膝上型终端机上敲了敲。&ldo;你好像和我的网络了解得一样多,凯斯。这位先生似乎同野寇崽有个短期的约定,霓虹灯菊花会那帮小子知道怎样分辨他们的盟友和我这类人。我只了解这些。现在,历史,你说到了历史。&rdo;他又拿起了枪,但并没有直接对准凯斯。
&ldo;战争,你参加过那场战争吗,朱利?&rdo;
&ldo;战争?想知道什么?持续了三周呢。&rdo;
&ldo;呼啸拳头。&rdo;
&ldo;太著名了!这些天他们没教你历史吗?那是战后血腥的政治足球,十足的丑闻。你们的纪念碑,凯斯,你们斯普罗尔的纪念碑,它在哪儿,麦克林吗?在掩体里……大丑闻。为了测试一项新技术,让一帮爱国的年轻人白自去送死。后来才了解到,他们是知道俄国的防御,知道电磁脉冲武器的。仅仅为了去看看,却无视这些年轻人的生命。&rdo;迪恩耸耸肩。&ldo;当了俄国人的活靶子。&rdo;
&ldo;这些年轻人有没有逃出去的?&rdo;
&ldo;天啊!&rdo;迪恩说,&ldo;真是血腥的年代……没错,我确信有几个逃了出来,有一小队人。他们搞到一架俄国武装直升机,飞回了芬兰。当然,没有入境代码。在此过程中,他们受到了芬兰防御部队的猛烈攻击。晤,那是特种部队。&rdo;迪恩摁了一下鼻子,&ldo;血腥的事件!&rdo;
凯斯点点头。姜味太浓了。
&ldo;战争时期我在里斯本,&rdo;迪恩放下枪说,&ldo;很美的地方,里斯本。&rdo;
&ldo;在服役吗,朱利?&rdo;
&ldo;不,不过我的确目睹过战斗。&rdo;迪恩淡红的脸上挂着微笑。&ldo;战争对生意人的市场是多么有利啊!&rdo;
&ldo;谢谢,朱利!我欠你的。&rdo;
&ldo;没事,凯斯。再见!&rdo;后来,他会告诉自己,在三见的那个晚上,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当他跟着莫莉穿过覆盖着一层票根和泡沫塑料杯的过道时,他已经感觉到了。琳达的死,等着他……
见过迪恩后,他们去了南番,用阿米蒂奇给的一卷新日元还清了欠韦格的债。韦格对此非常满意。可他的手下却并不那么满意。
莫莉站在凯斯的身旁咧嘴笑着,带着一种充满野性的极度的兴奋,显然她希望他们中的一个动手。然后他又带着她回到闲聊酒吧喝了点东西。
当凯斯从衣袋里拿出一粒八边形药片时,莫莉说:&ldo;浪费时间,牛仔。&rdo;
&ldo;怎么?你想要一片?&rdo;他把药递给她。
&ldo;你新换的胰腺,凯斯,你肝脏里那些栓,阿米蒂奇设计它们的目的是为了让那废物从旁边的通道排出。&rdo;她用一片紫红色指甲敲着那八边形药片。&ldo;从生物化学上讲,你服用安非他明或是可卡因不再会有美妙的感觉了。&rdo;
&ldo;妈的,&rdo;他说。他看了看八边形药片,然后又看了看她。
&ldo;服吧,服一打,什么感觉也不会有的。&rdo;
他服下了,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三杯啤酒之后,她向拉策问起了格斗的事。
&ldo;在三见吗?&rdo;拉策问。
&ldo;我要去看看。&rdo;凯斯说,&ldo;我听说他们在那儿互相残杀。&rdo;
一个小时后,她向一个穿着黑色t恤衫和宽松橄榄球短裤的骨瘦如柴的泰国人买了票。
三见竞技场是一座绷着细钢丝的灰色充气圆顶建筑,位于港口边的仓库后面。它两头带门的过道是一个粗糙的气密舱,用来保持支撑圆顶的压差的。胶合板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都安有环形荧光灯,但是多数已经坏了。里面的空气又潮湿又闷热,充满了汗味和混凝土味。
他对竞技场、人群、紧张的寂静、耸立在圆顶下的光柱玩偶毫无思想准备。水泥台阶一层一层地通到中央舞台‐‐一个升起的圆台,四周是闪闪发光密集交错的放映设备。没有灯光,只有全息图在四周移动和闪烁,展现出下面两个人的动作)一层层香烟烟雾从一层层台阶上升起,在空中飘浮,遇到鼓凤机吹出的支撑圆顶的气流才消散。没有别的声响,只有鼓风机低沉的咕隆声和放大了的格斗者的呼吸声。
那两人兜圈子时,反射出的色彩从莫莉的镜片上流过。
全息图像放大了十倍。但他们手上的刀放大十倍后也不到一米长,凯斯记得,持刀格斗的人,刀的握法和击剑手的握法一样,手指弯曲,拇指对准刀身。两把刀舞动得似乎很协调,不紧不慢地划着弧形和直线,刺了一刀又一刀,两人正等着开场,莫莉仰起的脸庞光滑而平静,她在等待。
&ldo;我去弄点吃的,&rdo;凯斯说。她点点头,又出神地看着那两个人不停地闪动。
他不喜欢这地方。
他转身走进阴影里。太黑、太静。
他发现人群里大多数是日本人,不是夜城里的人,而是来自生态建筑中的技术人员,他猜想这意味着这个竞技场是某个娱乐委员会批准的。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子里闪过:一生都为一个财阀工作那会是什么样子。公司的住房,公司的颂歌,公司的葬礼。
他差不多围着圆顶整整转了一圈才找到食品摊。他买了烤鸡肉串和两大蜡纸杯啤酒,抬头望了一眼全息图,看见一个人的胸前有血斑,浓稠的棕色调味汁沿着肉串淌下来,流过他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