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微微皱眉,道:“那是景眠先生才能叫的称呼,你们不能。”
“叫他任总。”
景父愈发窘迫,默默改正:“抱歉…我们找任总。”
李乔躲在了景国振身后,此刻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句,他对这个男人有阴影,更别提他身后象征着权利的任星晚。
陈科垂眸,冷声道:“两位,不是和景先生断绝关系了吗?”
“……”
景国振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他怎么会知道?
他变得有些无措和语塞,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那只是我和那孩子的气话……”
陈科没有任何表情地打断了他:“断绝了关系,自然也就和任家没有关系了。”
李乔在这时大着胆子,颤着声音道:“陈先生,景家现在正处于艰难的时候,我们是景眠的父母,麻烦您……”
“您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
陈科的视线自始至终没落在李乔身上。
这种被明晃晃的无视和碾碎尊严的滋味,让李乔攥紧的手心都在颤抖。
男人道:“只有景眠先生在时,景家于我们而言才有意义。”
“您无论是贫穷、富贵,办喜事,办丧事……都和任家没有任何关系。”
景国振额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知道,这是他几天前对景眠说过的话。
谁成想,到了自己最窘迫颠沛的时候,这些话竟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从今往后,你们没有见任总的资格。”
“如果你们想见景眠先生……”
陈科停顿了下,嘴角的笑容却不见一丝温度,他道:
“你们再见他一次试试?”
淡薄的月色下。
男人稳稳背着少年,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
“先生有过什么遗憾吗?”
景眠垂下眸。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没能和妈妈好好道个别。”少年垂下眼帘,默默搂紧男人的后颈,低声道:“她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我很爱她,像她爱我那样。”
“哥哥…”
“她甚至没看到我们结婚。”
夹杂着一丝压抑的鼻音,景眠过了很久,才启唇:“…我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少年抿了下唇,艰涩道:“为什么都选择、离开我。”
那一刻,景眠感觉到揽住自己腿弯的掌心,微颤般,无声地揽紧。
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和骨骼。
“我不会离开你。”
任先生说:“别人不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