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禅院又建立在高山之上,是一座清修院,院里只住着几个女道士,一年到头都没有其他人来。
而她也不出去。
原本她想着父亲母亲就算再狠心,也就关她个几个月,就会接她回去。
再不济,大哥二哥他们也不会忍心看她在这里受苦的。
结果她每日等,日日等,等来的都是青州山上的清风。
如今马上就快一年了。
家里人别说是来接她的,连封音信都没有。
她……好像被家人彻底给遗忘了。
一旦接受这个事实,她那些怨恨的念头就不敢再有了,每天老老实实抄佛经学规矩。
她害怕了。
害怕有朝一日父亲母亲连佛经也不让抄了,规矩也不学了,这些教习婆婆也不见了,从此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每每想到这些,她夜里就恐惧得睡不着,白天起来,一日比一日的用心抄佛经,再没了之前的敷衍了事,佛经上的字一天比一天写得工整,学规矩也一天比一天学得认真,到现在教习婆婆们已经都不再教导她了。
她希望她的努力能够让父亲母亲看到,从而把她接回去。
然而等来的只不过是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今日也不例外,傅云婉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躺在床上睁了好大一会眼睛,才窸窸窣窣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被褥后,缓步出了房门,自己去厨房打水洗漱了一番。
随意吃了点清粥后,她就进了抄佛经的禅院,研磨蘸笔开始一字一划抄写起来。
佛经抄来抄去也就那几本,她日日抄,夜夜抄,基本上都已经会背了。
现在更是看一眼,就能全都默写下来,因此抄写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一百本以前她抄一个月都抄不完,现在勉勉强强写完还能有点剩余时间。
多出来的时间,她还给方茹和傅铮一人做了几件衣裳,可惜帝都没来过人,也没人回帝都,就一直没送回去。
她正抄着佛经,突然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
她微微有些错愕,自从教习婆婆不再教她规矩之后,她这房门就再没有人可以随意这样闯入了。
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蹙了蹙眉,转过神来,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小姐,主母让我来接您回帝都。”进来的是一个一直跟在方茹身边的婆子,这会她看到有些清瘦人也变得跟从前不太像的傅云婉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