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震宇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排,正翘着椅子,双腿架在桌子上交叠在一起,和前桌的一个oga男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说说笑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他走过去,狠狠踹了一脚夏震宇的椅子,只有两只脚在地上的椅子本来就不稳,被简宁这么一踹,夏震宇差点摔下来,连忙扶住桌子才勉强站起来。
“简宁,你有病吧?”夏震宇看到来捣乱的人,表情狰狞道。
简宁脸色冰冷:“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他把催化剂的包装袋扔到夏震宇桌上。
看清桌上的东西后,夏震宇脸色大变,连忙把包装袋收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简宁朝教室外点了点下巴:“出去聊聊?当然我也不介意在这聊。”
夏震宇握紧拳头,咬咬牙,点头。
简宁插兜走在前面,丝毫不在意身后恨意满满的目光。
教学楼里哪都有人,简宁站在楼梯口顿了顿脚,决定上楼,四楼往上只有天台。
学校的天台本来是可以随便上去的,但自从三年前有人因为学习压力过大从天台跳下去后,学校便把所有教学楼的天台都锁了起来,除非必要,一般都是上不去的。
所以上来的学生也渐渐变少。
简宁也没准备上天台,他在天台下一层的平台处站稳脚跟,转身不加掩饰地盯着夏震宇。
夏震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简宁冷笑一声:“我也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上学期那些破事我懒得和你计较了,这学期又是诬陷我作弊,又是在我包里放催化剂,夏震宇,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这么恨我?”
夏震宇一慌,但很快冷静下来,心想既然对方都来兴师问罪了,那肯定是拿到了证据,随即他又想到李敖那个怂货,面部更加扭曲。
“李敖告诉你的?”夏震宇出奇的冷静,坦然地点头承认,“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对,都是我干的,怎么了?”
他像是想要故意激怒简宁一般。
简宁越是生气,越是平静:“不怎么,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从那件事开始,你处处都要针对我,从小学到现在,你有完没完?”
夏震宇突然暴怒:“对,我没完了怎么了?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处处争强好胜,把我比得一无是处,我怎么会那么讨厌你!”
简宁觉得莫名其妙:“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成绩变差难道不是因为后脑勺损伤吗?林阿姨那么心疼你,那个意外以后也没有再要求你一定要考多少名,我和楚业也尽量不在你面前提学习。”
他顿了顿,又说:“你是惨,和周野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影响了智力发育,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呢?被你针对这么多年?”
夏震宇被戳到痛处,嗤笑一声转移话题:“我妈当然心疼我了,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哪像你,你爸妈宁愿领养简宵,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意外怀了你还想去打掉,要不是实在手术风险太大,你连出生都不可能。”
“你自己也知道,所以你从小就好胜、努力,千方百计地想证明给他们看,你不会丢他们的人,你也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们生下你不是错误的,可惜,你依旧改变不了他们最初不想要你的事实。”夏震宇越是说,心里越痛快。
仿佛这么多年来被简宁抢走的胜利又回来了。
简宁站着没动,胸膛剧烈起伏着,拳头紧握,像是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夏震宇报复般地冷笑:“我给你找那么多事,就是嫉妒你啊!从我再也不可能得到那一切以后,可是我现在好像又想明白了,明明你才是更可怜更可悲的那个,我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东西,你努力这么多年不也没什么收获吗?你再怎么争强好胜又怎么样?那也不能改变你从一开始就是不被父母期待的存在。”
他明知道这番话对简宁的伤害有多大,却说得毫不犹豫,他的嫉妒像是一把火在他心里燃烧了太久了,久得让他痛苦不堪,他也想让简宁尝尝那种难受至极的滋味。
他也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简宁产生的嫉妒,或许在没摔坏脑子以前,那个时候他就比不过,后来脑子摔坏了,就更比不过了。
后来,简宁的成绩越来越好,而他因为脑袋受伤,一辈子都无法再做个优秀的人,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无法逾越。
简宁问出了藏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因为嫉妒,你在小学的时候就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把我丢给绑匪?”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小学一年级的春游,他们班的校车在山道上被绑匪劫持了,因为是最后一辆,所以前面没有一辆车发现后面的异常。
车上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很害怕,简宁也很害怕,刚偷偷移动到楚业和夏震宇那里抱团,夏震宇就突然站起来指着简宁说他家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绑架他一个人总比绑架一车人跑都跑不了的好。
那会简宁才刚7岁,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那三个绑匪在商量之后竟然真的采用了夏震宇的办法,只绑了他一个人离开。
后来他被绑匪打晕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手脚都被绑在凳子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