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息像迷雾笼罩在池锦升头上,像被彻底隔绝了空气,池锦升的脸就跟窒息一样憋得通红,这个吻的后劲比威士忌还大,周围寂静,他只听得见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如涟漪荡开在他的心泉里。等回过神来,担架已被抬到了他跟前,池锦升这才重新把心悬了起来,焦急吩咐道:“快!送医院!”恢复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医院里醒来。浓重的消毒水味,昏暗的天花板,周围的机器跳跃着红光和绿光,吵得他眼睛都疼。这次似乎病得比以往都重,重到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这一切都是天堂里发生的事。记忆停留在西3医院楼底下的巨型大坑里,白秀仍然记得,他在认为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强吻了池锦升。他当时是这么想的,自己活了十八年没谈过恋爱,连亲嘴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多可惜,池锦升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恋爱结婚,自己就什么都没了。于是他自私了一把,抢先一步夺走了池锦升的嘴唇,死也要做个“撑死鬼”。也算对自己的暗恋做个了断。有些人窝囊了一辈子,到最后连暗恋的人的手都没牵到,他可不一样,直接亲上嘴了,简直就是“五谷丰登”!大丰收啊!这样,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不过真奇怪啊,这次他明明没用项链里的力量,竟然还能活,只是除了脏器上传来的隐痛外,其余的,好像感受不到了白秀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四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急了,拼命想要扒拉一下床单,但根本就——触碰不到。难道我的手他只能小声地从喉咙中传出几声呜咽,说话都是十分困难,他的脸上还带着呼吸机,根本无法大幅度转动头颅。眼泪不受控地从眼角淌了下来。很快,外面就有医生进来了,带着两个护士,两个护士虽全副武装,但唯一露出的那对眼眸里,却是难掩的惊讶:“主任,他真的醒了。”医生严肃地对着那个护士低声道:“你去通知一下池会长。”小护士点了点头,立马小步快走出去。医生翻看了床尾的病历本,又检查了下各项指标,这几天的指标都极其不正常,忽高忽低,如果今晚上指标还是不正常,医院就要下病危通知书了。不过谢天谢地,白秀终究还是醒了过来。白秀是因为耗散了异能力,加上身体上的强烈打击,导致肋骨全断,全身多处骨折,脏器受损,不过只要能够醒过来,就是静养的问题了,于是医生迅速安排白秀转进了普通病房。池锦升早就在外面等着,这些天一直不曾离开过医院,就在随便一间病房里处理事务,等待白秀醒来。见医生和护士都出了病房,池锦升刚想进去,医生却叫住了他:“池会长,这个时候病人可能会情绪激动,尽量安抚一下。”“我知道了。”池锦升点点头,随即推开了门又轻轻扣上。白秀斜眼盯着他进来,然后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那薄如蝉翼的睫毛下,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每想到池锦升,第一个跳出来的词就是疲倦。他时常笼罩在阴影里,没有笑容,甚至清闲的时光也不曾有,白秀打心眼里觉得他可怜。“现在还动不了吧。”池锦升搓捻着白秀的手指,“没关系,这是异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静养几天就好了。”白秀在感受到指尖传递的温度后,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手还在。“好了,既然你醒了,我就给你布置个任务。”池锦升转了转手表,望向白秀,“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能睡得着就睡,哪里不舒服了就说,哦,你还不能说话。”白秀眨巴眨巴眼睛,尝试着张嘴叫他,结果出来的声音跟以前那老鸨似的,又粗又瘪,喉咙疼得想死,刀割一般撕心裂肺。“好了好了,不要说话。”池锦升指了指白秀的嘴。嘴白秀一想到那个事,脸腾地一下红了,可当他仔细盯着池锦升的脸时,发现池锦升根本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和动作,白秀心里一惊,顿时有些失落,下意识开始怀疑:我真的亲他了吗?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我做梦亲的?奇怪。——住在医院的这段时光,百无聊赖,他不能说话,无法动弹,唯独那双眼睛一直咕噜噜地转,盯着外面的人进来又出去。三天后。他的身体恢复很快,虽然说话还是跟冒烟一样,但能够实现基本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