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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齐兰没有听他辩解，俯身拉开一个抽屉，伸手进去，犹豫了一下，手缩了回来，又把抽屉关上了。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凑过身来，两眼紧紧盯着罗克。

&ldo;我信任莫特纳宁。&rdo;过了一会儿，齐兰终于低声咕哝道，&ldo;他掌握了你的历史，了解你。他说，他已经把你定为我们一项绝密行动的执行人了。&rdo;

&ldo;什么?&rdo;

齐兰没有回答他，反问道：&ldo;你知道&lso;均分社&rso;成立的原因吗?&rdo;

&ldo;我读过一本老齐兰博士的书……对啦，他是你父亲吗?&rdo;

&ldo;不，是我叔父。&rdo;

&ldo;我知道，他在书中提出过这样一个理论：量子飞船的发射，导致全球升温……&rdo;

&ldo;理论?你以为那只是理论?&rdo;齐兰尖叫起来，&ldo;瞧瞧眼前的事实吧。飞船拖着烈火从大气层中穿过，打破上层大气的平衡，引发了全球气候异常。&rdo;他指着墙上那些照片，继续说，&ldo;两极冰川融化，海水上涨，沙漠化加速，飓风肆虐，饥饿蔓延，洪水泛滥……&rdo;

说到这里，齐兰突然打住，一把抓过酒瓶，顿了顿，又放回原处，急切地探过身来。

&ldo;罗克先生，是&lso;太空播种行动&rso;使我成了孤儿!&rdo;齐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仇恨，&ldo;让我告诉你事情的原委吧。我父亲有一个孪生弟弟，名叫哈里，他们兄弟俩都是天才，双双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还分到了同一个班上。后来他俩合作，成功地研制出了量子推进器，其巨大的推进力可使物体运动达到并超过光速。于是，他们提出一个大胆而愚蠢的天才设想：利用这种新型推进器，把人类送到银河系外的各个星系去，让人类的足迹遍及整个宇宙。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们倾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ldo;&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组织最初是由父亲和叔父创建的，但事隔不久，该组织的实际大权就被另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攫取。那帮人到处鼓吹、兜售这项异想天开的计划，并以此作幌子，为自己谋取私利。第一艘量子飞船建成后，当权者只允许首航搭载两人。当时父亲和叔父都已成家，二人均舍不得丢下自己的妻子，于是，就靠掷钱币决定谁家先行。结果我父亲赢了。这样，我父亲就与母亲一道搭乘第一艘飞船走了，把我留给了叔父哈里。

&ldo;当时，我求他们把我也带走，可是不成。那事件，差一点把我活活气死。我叔父也感到自己被人欺骗愚弄了，不久便离开行动组织，走上了反&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的道路。他利用自己的学识，模拟出飞船发射对大气层，进而对全球气候的影响，并以此靶警告行动组织的当权者们，奉劝他们放弃计划。然而，那些一心只想殖民太空的梦想家，还有那些借机大发横财、中饱私囊的野心家，哪听得进他的忠告。他们甚至嘲笑他，攻击他。这样，他被迫成立&lso;均分社&rso;，阻止这项自杀性计划。&rdo;

齐兰肥胖的脸涨得通红，话也越说越快，不想却突然语塞。他掏出一张白绸手帕，擦了擦脸。

&ldo;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提起这事，我至今仍余恨未消。慢慢地，我和叔父有了感情，理解了他从事的事业。就在他年事渐高、无力再参与&lso;均分社&rso;事务时，我从他肩上接过了这副重担，发誓将继续领导这个组织开展活动。今天，我们能在这里见面，也正是为了这项事业。&rdo;齐兰喘了口粗气，又擦了擦脸，&ldo;我的经历就是这样，罗克先生。这经历同时也说明，我们所以给你布置这项新任务的原因。最后一次行动啦，罗克先生，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为我们效劳啦。&rdo;

齐兰坐在那里，心潮难平。过了好一会儿，情绪平稳了些，他才站起身来，挪到吧台边取了些冰，又返回来。他拿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了酒，然后，又把酒瓶推到罗克面前。

&ldo;为了这项特殊使命，我们来干一杯!&rdo;

&ldo;等等。&rdo;罗克把酒瓶推到一边，&ldo;坦率地说，先生，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你已经胜利了。毕竟，&lso;太空播种行动&rso;已经结束……&rdo;

齐兰一听这话，勃然变色，血一下子又冲上脸来。他大声吼道：&ldo;我们几十年奋斗的目标，就是要彻底摧毁它!而你，罗克先生，可以让它一劳永逸地埋葬在那里!&rdo;

&ldo;那么，你究竟要我干什么?&rdo;

&ldo;你不是在发射现场吗?我要你在飞船飞出发射坑的那一刹那，炸掉它。那样，爆炸事件本身就会成为一种象征，它将昭告蚌颁伴鞍蚌敖拌笆中国科幻坝柏饱榜磅凹

世人：这就是&lso;太空播种行动&rso;最后的可耻下场!&rdo;

罗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住摇头。

&ldo;5万。&rdo;齐兰嘿嘿地笑着，笑声中透着一股子疯狂的杀气，逼得罗克一阵眩晕，&ldo;整整5万。这里先付1万，一俟飞船爆炸，纳宁先生再付给你余下的4万。&rdo;

&ldo;先生……&rdo;罗克摊着双手，说道，&ldo;我不知道……&rdo;

齐兰又俯下身去，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沉甸甸的小东西，外面裹着一层油灰色的塑料膜。然后，他又将那东西轻轻放在罗克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