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一早便派人来客栈请雁南飞与墨月前去衙门,到了之后才得知那二人嘴硬如铁,无论如何皆不开口,一口咬定仅是吃白食的。
“本官已对此二人动了大刑,可仍是不开口,担心再折腾下去,恐会没了性命。”孙县令唉声叹气,这才派人前去通传。
雁南飞昨夜入寝之后,许久未曾合眼,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宿,还真让他有了法子,此时与孙县令一说,孙县令连声叫好。
“不过,就算是寻到这伙贼人下落,本官如今也是腾不开人手,这可如何是好?”孙县令又陷入一筹莫展,“这些贼人实在不怎么好对付,如今也不知晓对方究竟多少人马,若是轻举妄动,一旦打草惊蛇,恐怕就更难办了。”
雁南飞正要开口,墨月抢白道:“若是腾不开人手,那便暂且按兵不动,或是从其他县衙借兵,如此方可救急。”
“这个……”孙县令吞吞吐吐,似是从未朝这上面想过,雁南飞舒展开眉头:“如今他们人在暗处,我方若是动静太大,恐会打草惊蛇。大人,不如便让雁某一人前去,先探到贼人落脚之处,后续再做打算。”
“也罢也罢,那便麻烦雁公子了,定要万分小心。若是探到任何异常,定要先与本官商议,也好从长计议。”孙县令在征得雁南飞同意之后,便约定今日晚些时候将那二人释放。
当日,雁南飞与墨月又在西塘集市逛了半天,就当是饱了眼福。途中,墨月问他是否打算独自前往。雁南飞反问:“莫非你打算与我同去?”墨月道:“自然是想,可你定然会拒绝我。”
雁南飞讪笑道:“知道便好,此事凶险,你便在客栈安心等我归来。”墨月却说:“你知道我放心不下。你若是不带我同去,我也会彻夜难眠。”雁南飞担心而又深情地望着她,还拉着她的手,轻声叹道:“该说的昨夜已与你说了。从讯问结果来看,那二人身上定然背负着太多秘密,否则便早就招供了。”
“那我更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前往了。”墨月满眼皆是担心,“若是他们人多势众,你又独自一人,届时若是遇到何事,该如何应对才是……”
雁南飞沉吟道:“月儿,我知道你替我担心,可如今此事疑点重重,若是不清不楚地离去,恐是不妥。我答应你,但凡遇到任何事情,我保证……三十六计,逃为上计。”墨月此时竟还有心情打趣,几乎忍俊不禁。
话说田世爵和欧阳靖离开容美王府之后,便一路骑马漫无目的奔走。不过二人此去何方也并不心急,用欧阳靖的话说,既然是闯荡江湖,那便不用考虑去向,走到何处便是何处。
“墨公子,你当真可放下王府一切,与我出来闯荡江湖?”欧阳靖似是随口问道,田世爵哑然失笑:“我如今已唤作田世爵。欧阳姑娘,你又忘啦。”
欧阳靖笑道:“叫顺口了。”田世爵面色轻松地说:“既已放下,那便是永远放下了。我也相信王爷比我更适合,以他仁厚之心,宽厚之德,定可治理好容美。”
“或许吧。可你便当真再无牵挂之人?”欧阳靖又问,田世爵目光深沉地说:“除了阿妈和月儿,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月儿随南飞走了,有他照顾,我并不如何担心。阿妈身在王府,虽也无恙,只是王爷如今疯症并未痊愈……比起月儿,我更是担心阿妈。”
“王爷虽与生母分开多年,可毕竟也是母子。放心吧,王爷本就是宅心仁厚之人,定会照顾好阿妈的。”欧阳靖此番安慰的话语,换来了田世爵的一声叹息:“但愿如此吧。”
这日,二人行至丛林深处,前方忽现三岔口,路上也无标识,正不知该去往何处时,忽有疾风扫过,坐骑受惊,低吟嘶鸣。
田世爵顿觉不妙,果不其然,丛林异动,很快从四周闪现出好些个蒙面之人。二人被围在其中,各自亮出兵器。
“来者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田世爵冷声喝问,这些蒙面刺客却不答言,不由分说,蜂拥而上。顷刻间,丛林里陷入喊杀之中。
欧阳靖将双剑使得如鱼得水,片刻功夫,已有几人死于剑下。田世爵的武落剑法渐入佳境,游龙戏凤一般,令这些蒙面刺客全然无法近身。
忽然,一蒙面人在与欧阳靖对阵时,不知朝空气中抛洒了何物,欧阳靖顿时一阵眩晕,瞬间失去抵抗之力,缓缓倒地。
田世爵见状,正待抽身去救她,谁知正与他交手之人也不知从怀里摸出何物,但还未来得及抛洒出来,便被田世爵一剑送走。田世爵丝毫不敢大意,加上救人心切,手上剑势越发凌厉,身形在丛林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就像一道飘无定所的影子。
蒙面刺客此时才当真尝到武落剑法之厉害,在丢下数具尸首之后,剩余几人见势不妙,纷纷四散奔逃,作鸟兽散去。
田世爵此时也已精疲力尽,故再未追赶。他查看欧阳靖并未受伤,只是暂且晕厥了过去,方才松了口气。而后,他掀开一蒙面刺客脸上面罩,再将其全身搜了个遍,又查看了一番兵器,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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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丛林,前方不远处正好有户人家。田世爵将欧阳靖用坐骑驮到此处,户主是对热心肠的年轻夫妻,虽见俩人均佩戴兵器,但见欧阳靖昏迷不醒,仍是二话不说便收留了他们。
“实在冒昧得很,打扰了。”田世爵诚心道谢,并要给他们银子,却被拒绝。
这户人家,男子姓周,名为周山,以打柴为生。女子与他是两口子,称作周氏。夫妻二人一看便是善良憨厚的寻常人家,也异常好客,安置欧阳靖睡下后,又去做了两个小菜招待田世爵。
田世爵甚是感动,又要给他们银子,周山道:“家常便饭,小哥不必如此客套。”周山再次回绝了他,“那姑娘若是要找郎中,明日一早我便去请。”
田世爵感激道:“不必了,让她歇息片刻,应是很快便可醒来。”他在吃饭时,又笑问二人为何胆敢收留他们,难道就不怕遇上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