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理喻。”章巧气的一扭头,恨声道:“香椿芽炸小面鱼、槐花烙饼、蒸榆钱饭你可吃过?”
梁雁山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后揽过章巧好言好语哄道:“气甚,以前不曾吃过,还不兴我以后顿顿都吃啊!”
章巧吡一声乐了,还顿顿都吃,逗人都不下本钱。两人冰消云散,浓情更盛之前。
府中摆宴,由梁雁山主位姨娘跟从,席面就摆在内院上房,另赐两桌席面给各总领及男管事,摆在金华堂侧殿,两桌给通房姑娘管事妈妈,摆在上房偏厢。如此一个节气,方不显得府里那么冷清。
章巧先回镜月轩换衣,掐着时辰至上房,果然陈、乔、吕三位姨娘已在喝茶等待,梁雁山挥手入席,转头却来拉了章巧的手,另三位姨娘一愕,片刻之间章巧已至上首,座次尚在陈姨娘之前。
如此还有甚不明白处,梁雁山摆明替章姨娘长脸,座次最高表明地位最高。陈姨娘暗恨泣血,十余年陪伴不及三日新婚,男人果真不可靠,花无百日好,且看章姨娘又能拴住大人多久?
桌上已摆着六碟凉菜,三荤三素,其中有碟五香酱牛肉,最为章姨娘喜爱,偏巧正搁在最未的吕姨娘跟前,章姨娘就着跟前的吃了两口,到底忍不住将眼睛随意扫过。梁雁山看在眼里,叫如月吩咐厨下又切了一盘端上来,放在两人中间。
章巧心中蜜意甜甜,嘴角不禁含了两分笑,斜斜睇了梁雁山一眼,梁雁山正经轻咳一声,不再看章巧。两人之间小小互动叫另外三人看在眼里,心中是又酸又涩又嫉妒,尤其陈姨娘,跟在梁雁山身边时间最长,何曾见过他如此关注一个女人。
吕姨娘眼中恼怒之色一闪,抬手悄悄将牛肉碟子推离她稍远,她们这些人便是来陪衬的么?什么合家聚宴,他又当谁是他的家人?
“大人昨个早上走的急,想来不曾注意,章妹妹与如烟妹妹,竟穿了同样衣裳出门,真个如亲姐妹般,两人都是娇俏弱质,大人若在,正是。。。如戏文里唱的,一对双生姐妹花相伴梁家郎君大人,还不叫旁人羡慕死。”吕姨娘昨日开口便是贱婢,今日又在宴上提起,是胸中憋气之举,纯为打击恶心章巧。
章巧确实气愤,才准备将这一页揭过,就有人往枪口上撞,她放下筷子,抬头反问道:“吕。。。姐姐是说大人如那戏文里的纨绔,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吕姨娘一时不查将梁雁山带出,哪知被章巧这样曲解,急急解释道:“妾身哪里是这个意思,章妹妹误会了,咱们都是一家姐妹,说你们如同说我,大人雄韬伟略,当是戏文里所说的英雄豪杰。”
梁雁山沉下脸,喝道:“好了,吃饭便吃饭,莫再多说。”昨夜他虽醉酒,但于醉中之言仍记的十分清楚,章姨娘问他新衣乃亲选?他似乎还为讨其欢心腆着脸将功劳安在已身,无怪她昨晚睡前会那样嘀咕,说什么他心意满府皆是,再与今日一比对,可不一切明了。
陈姨娘接话道:“不过一件衣裳,也值当得吕妹妹从昨日说到今日,惹得大人与章妹妹都不高兴了吧!虽说一个府里住着,咱们该亲如姐妹,但也不必穿一样衣裳啊!”
除章巧,其余人不知梁雁山尴尬,吕姨娘眼珠一转,应道:“我嘴拙说了章妹妹不爱听的,要向您陪个不是了?要我说啊,这事谁也不怪,就该怪那做衣裳的人。府里针线房都有记载,遣个人去查查,要知道是哪两个绣娘如此大胆,做了一样衣裳还敢献给主子。”
吕姨娘一说,陈姨娘就变了脸色,章巧也察觉出不妥,原以为此事是针线房疏忽,却一开始便针对她的么。陈姨娘辩解说:“昨日也没细瞧,不是说绣花处略有不同吗!”
“那也不行,她们倒图了省事,惹得章妹妹烦恼,还叫咱们姐妹生隙,必要查个清楚,别是有人故意要给章妹妹添堵。”陈姨娘试图混淆,吕姨娘揪住不放。
梁雁山一皱眉,抬手招过李四开,交待他去查个清楚。
章巧此时也瞧出几分,吕姨娘何时转了目标,看这样怎么是陈姨娘要躲呢。
陈姨娘掀唇一笑道:“吕妹妹是得给章妹妹陪不是,昨个我可一句没听见你夸赞章妹妹,就记得又是贱婢,又是不如别人大气来着。”
梁雁山脸黑了,瞪眼狠狠看向吕姨娘,说:“你心肠怎如此狠毒,什么话也说得出么!”
陈姨娘得意洋洋,吕姨娘脸色难看欲言又止,章巧突然觉得很烦,别人打架她是池鱼,还得反复利用,吃个饭而已,真叫人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