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谁?放了我!我可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给你数不清的财富!&rdo;
回应它的仍是一声轻笑,那个声音慢条斯理地道:&ldo;看来没有遗言要说了,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是谁的人?&rdo;
乌鸦目呲欲裂,它的喉咙几乎被扼变了形,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ldo;你不能杀我……我是长……殿下……&rdo;
&ldo;感谢告知。&rdo;仅一个词,那人似乎已经获知了所要的信息,低沉轻缓地在它耳边落下临终之言,&ldo;看在同为巫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痛快。&rdo;
乌鸦的瞳孔猛地缩紧:&ldo;为什么‐‐?!&rdo;
一簇漆黑的火焰骤然从他指尖窜出,眨眼之间席卷了乌鸦全身!
&ldo;很遗憾,你知道的太多了。&rdo;
那黑色的火焰如同来自地狱的冥火,燃烧得热烈又森寒,安静又顽固,它连哼都来不及哼出一声,便被黑火吞噬殆尽,甚至连一粒灰烬都没有留下,唯有一条不属于它的项链,逃过了黑火的焚烧,静静躺在男人的掌心。
项链中间那枚高仿钻若有若无地闪烁着一缕紫色光芒,虽然微弱,但在黑暗的环境里,依然显眼。男人摩挲着紫钻,仔细端详片刻,忽而轻轻一笑。
‐‐那并非什么会发光的宝物,而是一丝微弱的紫色雷电巧妙地蕴藏其中。
看来,&ldo;那边的人&rdo;也终于要查到圣戒和他的下落了。即使杀了乌鸦,也只不过是拖延一二罢了……
血腥味似乎变淡了。
段回川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刚才就不该为了套话犹豫那么一下!万一言亦君因此受到连累……不会的!
他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最坏的猜测,身形轻提,壁虎般攀上墙壁,从一面半掩的窗户轻巧地爬了进去。
段回川还是第一次进入言亦君家二楼,朦胧的月光沿着墙壁流泻而下,依稀照出半张挂在墙上的水墨壁画,浓墨重彩地挥洒出一副浩渺壮阔的山水。
然而他此刻无暇欣赏,只是全神贯注地释放出灵识,仔细搜索过每一个角落,可结果令人意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那只乌鸦的气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会去了哪里?莫非已经逃走了?它分明已经伤得奄奄一息了,应该逃不了多远才是……
段回川微微蹙眉,后背抵着墙壁,慢慢往里走,不知道言亦君的卧房是哪一间,也许应该先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二楼过道两个房间均关着门,唯有一扇虚掩着,漏出的缝隙被黯淡的月光趁虚而入。段回川透过门缝朝里张望,可惜视野太狭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细微的风声几不可查地擦过耳垂,心中警钟大作的同时,段回川堪堪偏过头!
折返的身形快得来不及不捕捉,双手在空中划过两道残影,在浓黑笼罩的视线里依然准确地擒住了袭击者的两只手,后背抵至冰冷的墙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ldo;吧嗒&rdo;一声,一根细长的高尔夫球棍应声而落,无助地滚到地板上。
在这样的伴奏下,段回川的目光迎上一对温润明亮的眼,始料未及的四目相对,两人近得只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胸膛起伏之间几乎能贴上彼此。
尚未平复的急促呼吸,顺着这个亲密无间的姿态扑上面颊,微弱的光线在对方鼻翼下反射出一道水润的光泽,那是对方微翕的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后,段回川盯着那抹润泽的光亮,有一瞬间的发愣。
&ldo;是……段回川?&rdo;
声音太近了,仿佛某种趴在耳边的厮磨。
段回川微微一惊,连忙放开了屋主人的手,随着廊灯开启,骤亮的光明自头顶倾覆下来,照亮了一切的尴尬。
言亦君穿着一身丝质睡袍,衣襟在拉扯间敞开了大半,隐约可见一片白皙紧实的胸膛,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丝滑柔顺的绸缎服帖地勾勒出腰身完美的轮廓,倒是比白日里西装笔挺的斯文禁欲模样,多了一丝属于凡人的烟火气。
&ldo;呃,言医生,抱歉,我……&rdo;
段回川突然发现自己宛如一个入室盗窃的嫌疑犯,有口难辩,无论有什么正当理由,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出现在邻居家中,还差点把主人给扣起来,怎么看都像心怀鬼胎的隔壁老王才会干的事。
反而是言亦君替他解了围:&ldo;我本已睡下,被客厅里响动惊醒,所以想下楼看看。&rdo;
&ldo;咳,是这样的,&rdo;段回川一派严肃地解释,&ldo;我家里进了小偷,被他偷了样东西,我追出来,见他慌不择路冲进你屋里,所以才……&rdo;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言亦君也只是温和地微笑:&ldo;你担心那窃贼对我不利,所以才来确认我是否安全?&rdo;
段回川讪讪地点了点头。
&ldo;谢了,我没事,我刚才已经去楼下看过,除了窗子敞开,没有发现异常,兴许已是逃走了。&rdo;
言亦君弯腰把高尔夫球杆捡起来,一面领着他往客厅走,&ldo;你丢了什么东西,贵重吗?要不要报警?&rdo;
&ldo;倒也不什么重要的东西。&rdo;段回川心道,那家伙浑身经脉血管都震断了,就算让他侥幸逃得一时,钻里的紫电也能给他最后致命一击,只是没能从他口中多套些话,思及此,他叹了口气,&ldo;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你这里,没什么损失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