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了解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所以萧子路也不敢做什么,更何况自己这个小身体还被喂了迷药的,就更干不了啥事情了。所以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萧子路,不,现在该叫路生,因为她是在路上出生的,所以小名就叫路生,没有被李德全两口子给改掉,那还是因为当初买路生的时候,路生大舅母,就是被王小妹称为大嫂的女人特意交代了她那所谓的亲戚说路生这个名字是当地的老保爷(一种村里有特殊地位的老人)给取的,带福气,到底是带给谁福气没有谁明白。
虽然李德全两口子不见得相信,可也宁可信其有,要是真带福气,那不就是给自己家宝贵带来福气么,所以,路生还是叫路生,具体这个身体的大名叫什么,夫妻俩没说,路生五岁的记忆里也没有,从小就是路生路生叫大的。
两口子带着路生转过几次车后才来到一个大城市的火车站,这个城市叫什么,没人提,一路要么在睡觉,要么恹恹迷糊着的路生也不知道。以前看过那么多得什么重生、穿越的小说,现在她却是连这个国家是不是原来的国家都不确定了,又谈何说一个城市的名字呢?
路生身体的记忆就只有家,知道家里有爸爸妈妈,爷爷,大伯大妈外就是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就连舅舅家的孩子都没见过,更别说村里孩子了。自从这个身体有记忆以来,就只是在那一堵泥巴墙围起来的三间土房范围内,很少见到其他人,平时也就是爷爷带着自己,自己那个狠心妈很少管,哦,除了需要路生这个娃儿来放风的时候才会想着带出门,所以更别说在外当兵,一年难得回一次家老爹了。
虽然没见过几次父亲,即使现在连自己父亲长什么样都不得了,路生的记忆力还是清楚的记得爷爷说自己父亲是一名能打大炮的军人骄傲的样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叫什么,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都没关系,那不重要,只要记住自己的爹是一个叫杨建国的能打大炮的军人就行。
要是这个买自己的家人对自己不好,就想办法逃走,找便宜爹去。打定主意,也算找到了让自己心安的理由后,路生是暂时歇了马上逃走的想法,就算自己现在想逃走也没办法,自己不了解这个社会,不了解这里的生存法则,自己还小,现在能有一个落脚地安全些。
于是,这几天路生跟着李德全两口子走来,都没有出现过状况,也让两口子放心了些,果然是乖巧的孩子,也看不出来是个傻的,让干嘛就干嘛,让大人省心,看来以后也不用担心自己家傻儿子被欺负了。在持续着给路生灌下迷药后,放下心中大石,再加上他们已经坐上了离开D省的火车,就算对方现在找来也找不到人后的放心,李德全两口子难得心情轻松的说说话,还不时逗逗路生。
在路上,李德全两口子不时给路生提起以后她将要生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不过李德全还是比较谨慎,他没有说他们那地方下属于哪个省,地区,只说他们住在安阳村,他家里有几口人,有多少土地,每年收成如何,现在地里如何,路生到了那里该以什么身份生活,以后该如何照顾他们家现在已经十三岁的儿子。也不管路生是否能听懂,一路上说得最多的也就是他们家的儿子。
这个儿子全是他们家的老来得子,但是运气不好,在肚子里呆久了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大脑发育缓慢,尽管他们说得很好听,路生还是很快就理解了,他们买自己回去就是为了以后照顾他们家傻儿子一辈子的,也就是自己是所谓的别人口中的——童养媳。
到底该说是自己悲哀,还是说那个叫李宝贵的傻子命好,即使自己只是不能说话了,也还算是个正常人,也被自己的亲身母亲给卖了;而那个李宝贵即使是个天生的傻子,可他自己父母、亲人还是爱他,为了他以后能有人照顾,以后能吃饱穿暖,不惜为了他拿出家中全部的积蓄,更甚者为了他干出买卖人口这样违法的事情。
从这就可以看出,李德全两口子是对好父母,却不见得是一对好相与的人。
这几天两人交谈最多的就是家里的条件如何如何,自己以后只要能好好照顾李宝贵他们又会如何如何,话中虽然有对自己小儿子的无限疼惜,却也有对路生的诸多威胁之意。而且看着李德全那不是闪烁精光的眼睛,越是了解这个社会底层人的生活模式,路生就越害怕。
前世,姑且称为前世,她只是一个一心想成为一名大编剧的平凡人,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断人前程钱财,三没有抢人男人当小三。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却遇上了这样不平凡的经历,还没有从重生的喜悦回过神,就面临着被卖的事实。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被卖路生是愿意的,毕竟被卖给陌生人,那就意味着买她的人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些大概的性格,这样就避免了她要装成一个五岁的哑巴女孩,去模仿真正路生的生活情况,对于这一点,路生是没有把握的,她不敢冒险去赌路生原来的亲人不会发现她的大变样,一个成年人如何也不会完全演绎出一个还不懂人生的孩子的。
但是,从李德全两口子在买卖她的这件事上的无所谓与不惧怕法律制裁的态度上,路生又有着深深的不安与恐慌。这几天路上见到的,听到的以及乘坐的这些交通工具,路生不得不怀疑自己要么是回到了中国正要往改革开放转变的时代,要么就是来到了一个和地球平行的空间,而这个国家正好也是和中国六七十年代相似的国度。
这样的时代,或者国度,是她不了解和理解的,路生前世出生在二十一世纪,长在新时代,老一辈的生活既让她好奇又不能理解,更加的是不愿意生活在那样没有手机、网络及物质匮乏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