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慢悠悠的摇着杯子喝茶,听到这里任凭心再大再也喝不下去,问道:&ldo;你是觉得我很难嫁么?&rdo;
仲伊认认真真看着我,略微诧异于我迟来的自我认知,坚决的点头……
他这样一本正经倒是让我不好发火,只得辩答道:&ldo;墨渊的小徒弟白浅还不是以十七万岁嫁了个小后生?我为什么不能?&rdo;
仲伊叹息一声,摇摇头,端着茶杯道:&ldo;小后生们都是听着你的故事吓大的,谁敢娶你?&rdo;
我把他手里的皓白玉杯子夺过来,往几案上重重一放,愤愤的道:&ldo;你怎么不冲墨渊说这样的话呢,他可同样是三十几万岁的高龄的!&rdo;
仲伊把我夺过去的杯子徐徐的挪回到他面前,才挑了眉毛道:&ldo;那可不一样,我墨渊姐夫是上神尊位,又战功赫赫、相貌堂堂,更要命的是人家还比你正义……反观姐姐你呢?魔魅一体,骄纵任xg、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你是本来就输在起跑线上不说,后天还在cha科打诨不务正业……哎,哪个正经人家敢娶你这样的做媳妇?我都替我姐夫叫屈。&rdo;
我晓得他说的是实话,再也没了耐xg,白了一眼在一旁捂了嘴笑的浑身颤抖的奉行,利落的吩咐道:&ldo;开门,放仲伊!&rdo;
仲伊无所谓的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却是依旧风度翩翩,他边替我掩上门边笑道:&ldo;不敢叨扰姐姐,等我凑足了天山雪莲、瑶池碧串子、北极紫水晶、洛水并蒂莲……再齐齐的给你送过来,既然姐姐有娘家人,怎能没有嫁妆?&rdo;
我听了鼻子一酸,却笑着揶揄他:&ldo;晓得你有的是奇珍异宝,却怎不好好娶个媳妇儿?&rdo;
他没答话,径自出了门。
奉行在一旁道:&ldo;仲伊公子方才说的那些东西,可是宝贝中的宝贝,能得到一件便是天大的缘分,若是要凑齐,不知得花费多少心思呢!&rdo;。
墨渊来的时候,我正在看魔族的账簿子,他好看的手指在那画的乱七八糟的簿子上画了个圈,道:&ldo;这笔账一看就有些问题,三年前的一个小小的赛事怎用得着这些银子?&rdo;
我瞧了瞧,点头,正待要唤奉行来问个清楚,墨渊却是温声阻止我:&ldo;你管的是整个魔族,还是应当管好大局,有些小差错得过且过,不必过分深究。也只有这样,你的手下才不会整日里因为害怕自己做错事而诚惶诚恐、滋生异心。&rdo;。
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仍是那张令人着迷的jg细的脸,单看外表实在瞧不出与十七万年前有什么变化,可是处事的方式确实变了不少,也许正如东华所说,我睡了这十七万年与真正活上十七万年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墨渊却是含了丝浅浅的笑意,道:&ldo;十七万年前,你我的眼里都容不得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经过了那么多事,我倒是能够理解&ldo;对中有错、错中有对&rdo;这样以前听起来觉得荒唐的话了,就像你我不顾天命的结合,若是在天庭法度上来说,自然是错,可是只有我们晓得喜欢就在一起,哪有什么对错。&rdo;
我听了觉得很是有理。
我同墨渊说起自个儿对于婚事的打算,墨渊笑道:&ldo;我虽向来不喜欢把私事向外宣扬,可是成婚这件事我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每一处细节都一再筹划,现在闭上眼睛能把场景倒背如流,知道你最怕礼节繁复,我把需要你做的减了又减,到时候你只需随着我的步子走下来即刻,无需你记住什么。&rdo;
我很是过意不去,摸着他袖子上明朗大气的饕餮云纹,道:&ldo;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到时候红盖头一蒙,我谁也看不见。&rdo;我又想了想道:&ldo;说来也奇怪,若是在十七万年以前你要娶我,我必得令这四海八荒悉数周知的,如今却是觉没有再折腾的兴致,巴不得一切从简,以后再也不瞎张罗什么婚事了。&rdo;
墨渊却突然两手扶上我的脸,带了丝固执,把我的脑袋托起来对着他,脸色亦是冷清,清风朗月的声音里透着不加掩藏的悲伤:&ldo;少绾,你向我保证,这辈子只能嫁我。&rdo;
我看着他漆黑透亮的眸子,心里一个咯噔,不由自主的点头。
墨渊拥我入怀,轻柔而坚决,我嗅着他带着木兰花般的气息,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这三十几万年的纷纷扰扰,终于尘埃落定、归于安宁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