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旭扫视了他一眼,见医生胸前挂了个牌子写着“濯经杨”,一手摸着手机又要喊他舅舅来,“这是什么破诊所,你要身体不舒服,我们去大医院,谁知道他给你打得什么药水。”蛮横无理。
濯医生也不客气,他也按着手机,“先生请您自重,要是再敢对我的病人怎样,别怪我报警了。”
两人针锋相对,江言清受不住诊所的门大敞着吹来阵阵寒风,猛烈地咳嗽。
他拉着濯医生的手臂,没什么力气地道:“濯医生,我好多了,你帮我把吊瓶停了吧。”
濯医生闻言,蹲下身子用手背贴着江言清的额头,担忧地道:“你好像还在发烧,最好去大医院看一下。”
江言清笑笑,“好。”
徐庭旭一直冷眼旁观,他瞧着江言清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再去领药,不耐烦地站在门口。
“如果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濯医生意有所指地道,“还有这个,我刚还想给你送热水袋,闹事的就来了。”
“好的,谢谢你。”江言清接过濯医生递过来的热水袋,热水袋稍烫,摸在手里很暖和。
推开诊所大门,寒气直往江言清的身上扑,他微微打颤,裹紧身上单薄的大衣走进正在抽烟的徐庭旭。
徐庭旭所在的地方落了两三个烟头,显然等急了,他见到江言清熄灭了烟头,抱着手臂侧目看他,“所以你离开公寓,不回去,一言不合就来到这破地方打针?”
江言清望着徐庭旭,和记忆中会帮他解围的人重叠。
他知道的徐庭旭是个温柔的人,会在他最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会解开昂贵的衬衫举过头顶送他去坐车,会陪他在并不高档的火锅店吃饭。
这一切都是徐庭旭做过的事,同样今天发作着他的坏脾气不顾正在打点滴的自己,去为难医生也是他。
江言清不太明白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徐庭旭,他喜欢的又是哪一个。
也许在学校里待他温柔的徐庭旭是纪锦离开时,遇到的心仪替身,给予的适当温柔。
而纪锦已经回来了,替身的温柔理所当然回收。
江言清眼神复杂地看向徐庭旭,“阿旭,我们分手了,你也答应过的。”
徐庭旭无所谓地道:“所以呢?”
江言清被他的话激得又一阵咳嗽,他苍白的脸被风吹得发紫,“所以?所以你认为即使我们分手了,你也可以毫无底线的来骚扰我?”
“对。”
“反正你要不了几天也会回来找我,我干脆亲自来。”
江言清攥住手心,指甲掐着他掌心肉,硬生生掐出好几个弯月。
他们这五年闹过矛盾,江言清也有赌气要离开的时候,徐庭旭从未找过他,每次都是江言清忍不住自己回来。
所以在徐庭旭眼中,他是甩不掉不知分寸的口香糖?他有那么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