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额上的青筋猛地一抖,脸色立刻从苍白变得灰败,手指却因为用力抓紧方向盘而失去血色,指节突兀的暴起,好似马上就会刺破薄薄的皮肤。
&ldo;我……&rdo;没等柳六解释自己因为不敢一个人住,又联系不到梅米,也没什么别的朋友,加上李存信又受伤了等等原因,萧白已经发飙了。
&ldo;下车!&rdo;
萧白的脸上已经惊现狂风骤雨的阴霾,仿佛下一秒就会全面爆发一般。
柳六叹了口气,解释又有什么用,就算自己没有地方去,就算联系不到朋友,也可以住酒店,明明心里就是想去照顾李存信,想留在他家。
柳六不再多说什么,折身下了车。
刚下车,接着一个东西飞了出来,是那瓶香水,啪的一声在地上四分五裂,接着是那只赠送的雪橇犬挂饰,最后是那只被扯坏了挂链的柴犬。
萧白的车子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伤心疯狂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居然把那只柴犬的挂饰扔出来?!
柳六蹲下,捡起那只睁着无辜大眼的柴犬,用手指拂去它上面沾得尘土,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想把这只柴犬要回去,才&lso;买&rso;的那个金属挂饰吧。
这只柴犬都已经很旧了,他一直留着……
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疼痛荡漾开来,整个胸腔都痛了。
他已经认清现实,不再缠着自己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却这么难过,难道是相处久了,见不得他伤心的样子?
也许,等他成熟了,会明白的。
柳六小心的把柴犬放进包里,直起身打了个车,去了李存信家。
李存信依然被柳六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但他觉得柳六有点心不在焉,总是闷着一个人在厨房发呆,煲的汤都沸了还没有发觉。
女人的心思啊……
这天早上,李存信踮着脚在浴室洗漱,柳六穿着睡衣在厨房煲汤。
突然,门铃响了。
柳六下意识的放下汤勺,打开了房门,却见梅米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
梅米从头到脚把柳六打量了一遍,自然看到了柳六穿着李存信的睡衣,宽大的睡衣里包裹着年轻窈窕的身体,不着妆容却依然秀丽的脸庞带着几分慵懒,出奇的性感,有些凌乱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有一缕发丝调皮的翘了起来。
她是柳六吗?
那个土里土气的大学生?
仿佛有种夺目的光彩从她的眼睛嘴角迸she出来,耀眼的让人惊奇。
梅米从门口的穿衣镜看到自己,临近三十的女人青春已经逝去一半,嘴角和眼角的细纹隐约可以看见,一系列的变故让白嫩的皮肤变得暗黄沉黯,精心烫染过的头发看起来像一捧乱蓬蓬的糙。
眼波一转,柳六那张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脸猛地撞进眼中,刺进心里,她那么年轻,那么有朝气,而且,还那么聪明漂亮。
曾几何时,笨拙的丑小鸭已经蜕变成了白天鹅?
嫉妒悄然在心底燃起冰冷的火焰,从来没有嫉妒过谁,因为没人能及得上自己,可现在,自己就像被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无数英勇的后浪夺走了本属于她的骄傲。
她竟然睡在他家,厨房里还飘着汤羹的香味,她在给他做饭,难道两人在一起了?
梅米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还有一丝错愕,&ldo;你……你们?!&rdo;
柳六连忙摆手,&ldo;不不……&rdo;
李存信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洗头发担心把睡衣弄湿,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走了出来,还说着,&ldo;六六,我的新睡衣放在哪里了?&rdo;
门口的两个女人都没吱声,愣愣的看着李存信拄着拐杖走出来,直到他发现她们,李存信脸色立刻变得不自在起来,忙转身扯过睡袍披在身上,&ldo;小米……你,你怎么过来了?&rdo;
梅米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神色淡淡的说道,&ldo;我听说你把脚扭了,过来看看你。&rdo;
&ldo;哦,&rdo;李存信有点慌张的系上浴袍的带子,&ldo;那快进来坐吧。&rdo;
柳六发现沙发上还有被子枕头什么的,赶紧过去收拾,拿到客房里去,又把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这才走出去。
却不想,李存信正在给梅米沏茶,梅米坐在沙发上,任由李存信瘸着一只脚来回蹿,好像他对她的好是应该的,是欠她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