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雨见她这般轻而易举就将许多事情理的清清楚楚,心中暗自羡慕。
沈姑娘又会医术,又做什么都信手拈来似的,而且府中上下对她也都十分信服,这是多大的本事啊。
才不像李氏说的那样来路不明。
说不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自己背着家里偷偷学医的呢。
“这世道男女大防甚严,女子学医都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呢。”季清雨自言自语。
脑补了一番沈月乔不顾家中长辈反对,毅然决然投身杏林的传奇经历,她的羡慕之情更重了。
那边。
沈月乔出了门,就见采竹陪着采芹,两个人在月洞门那里踌躇不前,也不知是在为难着什么。
这些小姑娘都没什么心机,一点不安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了。
沈月乔招手将她们叫到廊下。
采芹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道,“姑娘,徐家夫人那里还有一件事,奴婢先前见徐公子在,便没敢与您说。”
是关于徐家的,沈月乔头皮暗暗发麻,“……怎么了?”
采芹从怀中掏出来一只翡翠的镯子。
便是沈月乔这种外行人,最近瞧多了自己妆奁里的首饰,也能看出来那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
“这是,哪儿来的?”沈月乔的呼吸有点紧。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采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是,是徐夫人给奴婢的。说是姑娘您替她延请名医,又对徐家上下颇为照顾,这是她的一点心意。至于医药费,等徐公子考了功名,再连本带息的还给您。”
沈月乔看着那镯子,喉咙也莫名发紧。
她只知道徐家从前是在京城里当官的,至于多大的官,为什么会败落,她就一无所知了。
但这么好的镯子,依照徐家的困难程度,谢氏能将其保留到现在,至少也是传家宝的级别。
就这么给了她,万一给徐怀瑾知道……
沈月乔只觉得后颈子一凉,甚至不敢往下想。
“姑娘,是奴婢不懂事害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因为自家姑娘戴了帷帽,薄纱较短,采芹也能看见她抿紧了还微微颤抖的唇瓣,心知自己做错了事情,“扑腾”便跪下去了。
采竹也有些害怕,跟着一起跪下去,却是不敢求情。
“我看看,能不能给他们送回去……”沈月乔握住镯子,心里也没底。
但试试看,说不定管用呢?
她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个办法。
说不定,如今还没黑化的反派大佬能看在她对他亲娘多有用心的情分上,不与她计较呢?
今日人家刚上门,她要是专门赶过去把镯子退了,一是怕伤了谢氏的脸面,二来,她也不希望这件事被徐怀瑾知道。
明日她正好要去给谢氏施针,徐怀瑾的休沐只今日一日,明日他便去书院了。
这般想着,沈月乔便安心了不少。
“去把魏妈妈叫过来。”
“是。”采竹领命便下去了。
魏妈妈很快过来,见采芹跪着,也不好多问。
沈月乔吩咐她,“魏妈妈你受累去备张单子,准备一些徐家夫人能用得上的补品,还有布料。”
“是明日带去徐家么?”魏妈妈诧异。
往常姑娘不是总说不好太过铺张,怕徐家人多想么?
沈月乔也没解释,点点头而已。
之后,是采芹主动去魏妈妈那里领了罚,魏妈妈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