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倒是还满意,至于题的诗便只挑出了四五首可观的,不过是为的风雅二字,倒是不求每样糕点都能来一首诗词。
一场宴会下来,虽然花费了不少,但现下是名声打出去了,收获也不小,趁着这般势头,福禧斋新铺子准备在三日后开门。
现下有了两个铺子,杨家一家人都可以留在县城里住了,再也不必因为有事耽搁还赶回村里,以后除了做糕点要回村以外,恐怕多数时间都可在县城了。
新铺子那边起居的用品并不齐全,只简单的铺上了床铺,杨晔和阿喜暂时先宿在那边,杨成两口子带着孩子,住在用品齐全的福禧斋要方便很多。
天擦黑,杨晔两口子从福禧斋吃了晚饭去新铺子睡,途中路过昔日做招牌的铺子,杨晔顺道进去将阿喜做的画给裱了。
“师傅,选用最好的材料裱,做的细致些。”
“杨先生都来我这小铺子里做了两回牌匾,是老客了,您就是不交待,也一定给您用最细的功夫做。”
杨晔点点头:“那我便暂且把画存放在此处。”
“画裱好以后我给您送到铺子里去。”
“那便麻烦师傅了。”
出门的时候阿喜少有主动的去挽着杨晔的手:“阿晔很、很喜欢那副画。”
“意义非比寻常。”杨晔轻笑了一声:“这可是我见你作的第一幅画。”
他看着身旁的少年,眸色有些深。
阿喜的手僵了一瞬,他关切杨晔的一举一动,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疑虑,一天过去,他终于还是提了:“阿晔,我”
杨晔轻声道:“我知道今日你是为了顾全我的脸面才作画的,到底还是怪我没有护好你,你能做出好画我欣慰的同时也实属意外,阿喜,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亲密的人,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会些什么。”
阿喜敛着眸子,他早知道杨晔会问及自己为何会书画,只是他却实在不愿意提及,若非今日秦湎步步紧逼,为了不让杨晔丢脸面,他也不会锋芒毕露,日子若是顺遂,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面子是挣回来了,可惜却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我、我到婶子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门、门第,家里的孩子都要学习这些。”
杨晔自是猜到阿喜出自大户人家,否则这些东西一般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有机会习得,更何况还是个小哥儿,他见少年面上藏不住的忧虑,捏了捏他的手温声道:“可是书香门第?”
阿喜轻轻点了点头。
杨晔其实对阿喜的身世早有想法,从一开始言语谈吐中流露出的不俗,到后来给福禧斋糕点做装点的审美,生活处处表现出来的修养,并非一手老茧,一件粗衣可以掩盖的。
他往前之所以没有过问,是想等阿喜想说的时候自己告诉他,可是少年迟迟未提及过,他想必定是过去并不如意,既然他无意于往事,他也不想问及揭伤疤,两人和和美美的便好,可谁想遇见今日的事情,如若现在不问,恐怕两人都会不安。
想来阿喜年纪现在也不过十六,去了枣村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在村里除了读书人,哪里会有时间和余钱读书写画,这些年疏于书画却还有现下的技艺,昔日勤学之时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出色,那时候阿喜不过十来岁,如此年纪便有此才情,要么是阿喜生来便有天赋,要么就是家中耳濡目染熏陶,除却书香世家,也难熏陶出这样的孩子。
如此说来,还真是他攒了八辈子的福气,能空手捡到这么个宝贝,他便更好奇阿喜以前的家里发生了什么,竟舍得让这么好的一个小宝贝流落在外。
“阿晔,我,我不是有意要瞒你。”阿喜见杨晔不说话,心思本就敏感的他心里更是忐忑,连忙抓紧了他的衣袖:“现、现在过得很好,过、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在回首。”
要因为家世的事情让两人有了嫌隙,杨晔至此疏远他的话,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处下去。能得到杨晔的真心实属不易,他已经把所有的心思和依赖都放在了杨晔身上,但凡出点纰漏,以后的生活都是不敢想的。
杨晔偏头间,见着阿喜眼尾都红了,他眉宇滑过慌乱:“怎么了这是,别哭,我只是问问,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想说了再说好吗。”
小朋友眼睛一红,他的心都乱了,哪里还多张得了嘴问什么,怨疚盖过讶异的心思,只怪自己又无端把好好的人给惹哭。
夜色渐浓,冬夜的寒风凌厉,杨晔把阿喜拉到自己的厚实披风下裹着,将人赶紧带回了新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画了个小阿喜,想看的小可爱可以先关注作者君微博乖巧等待哦。
晋江岛里天下
第45章
新铺子原应当是有人住过的,东西腾空以后,杨晔带着新的用具进来,觉着铺子的里间很有些人气,不像是年久无人居住的凄清。
这样的房子打理起来也容易很多。
洗漱完毕后杨晔去把门窗关好,冬日里的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这县城里不像村里的火灶时时开着,总觉得要冷些,也难怪一入冬县城里的人就要买炭火屯着,乡野的村民也由此能赚点零用。
铺子里好些东西都不齐全,就别说有炭火了,他迅速把门关好后,拱着手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