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衾折悠悠叹了口气。
周允期三月前去江南,一月一封信的往丞相府去,时日长了,家里的人自有察觉,书信有来往,那便说明自家的小朋友是应允了的,杨晔虽心下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到底也没反对,比起将来到了待嫁的年纪里择一枚男子成婚,倒不如让他自己先挑选着看,早些相处着看也好,日久方知人心,再者是周允期,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勉勉强强还能接受过去。
晃眼便是两年有余,初一收到周允期的信,称其今年秋天便能返京,然而却未等到秋天,人便被文帝急召而回,边疆敌军犯境,周允期受命需前往边境抗敌。
十数年前,巴塔部攻打纪朝,杨晔在危难之时实行了武举制度,三年养精蓄锐,纪朝兵强马壮,一雪前耻拿下了巴塔部,扩张了西北一带的疆土,纪朝昌盛多年,杨晔也为此也官拜宰相。
和平盛久,如今战事再起,且战争突然,朝中也催的紧,初一尚未从长兄要领兵出征的忧虑中缓过神来,看着世子府送来的蜀绣,不免又受了层打击,周允期回京便被马不停蹄的被召进宫,连亲手奉送礼的时间都未曾有。
两年未见,哪曾想再见之时,周允期已一身戎装。
初一混在送行的队伍中,皇命急召,他不怪周允期未能来见他,只想着能远远看他一眼,如此也就够了。
“你说小暖在哪里送大军队伍?”
周允期四处张望,不断询问杨衾折。
“在城楼口,上次你们分别的地方。”杨衾折道:“你快马过去,还能见他一面,待大军缓行过去之时,切记一定要归队。”
话音刚落,周允期便策马而去。
初一在城楼口,未曾见到大军,倒是先看到周允期独身前来。
周允期翻身下马,在他面前站定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允期比两年前已经高了许多,两年奔波,脸上的青涩渐退,又晒黑了一些,俨然已经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是我对不起你。”
初一还未开口,便被抱进了怀里。
“男儿志在四方,如何能这样说。”
周允期道:“是我说回京便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
如今远赴战场,昔日奉旨游历和浴血沙场,其凶险根本不能放在一起相较,他不怕死,只怕自己辜负了初一,最后白白等了他两年,却未曾换得两人一刻的相守。
“纪朝兵强马壮,允期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左右不过再是几年时光。”
“那你会等我回来吗?”
大军的马蹄声渐近,初一慢慢松开周允期:“我会在京城等你和哥哥一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