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现在都觉得如同做梦一般。&rdo;于朗也笑了笑,心里却颇为感慨,不到十天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却变得面目全非,所遭所遇皆为不可思议之事,可不真如做梦一般嘛!
&ldo;如果这真是一个梦就好了,醒来的时候我希望还在大学的课堂上,教古代史的老头子依然念经一般地读着教案,将落的夕阳从身后的玻璃窗中射过来,把你的影子投到我的课桌上。我甚至能根据你的影子猜测你正将我的头发缠在你的手指上。&rdo;苏真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说着。
一瞬间于朗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虽然课程无聊,但却一直都有苏真的陪伴。现在想想,彼时他和苏真的关系还真是诡异,不是情侣但大多时候都在一起,甚至比一些情侣都亲密。或许这也是苏真身边的男友经常更换的原因。是啊,谁能忍受女朋友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比和自己还要亲密呢?
于朗还记得当时曾经有一句话被很多人传来传去,是关于苏真的,怎么说来着,对,&ldo;铁打的苏真,流水的男人&rdo;。自然不是什么好话,为此于朗还和一个同学差点打起来。不过苏真对此却不甚在意,用她的话来说,那些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让于朗相当无语,原来她也知道她就是那颗所谓的葡萄。
对于苏真的放浪行为于朗自然难以接受,虽然他知道苏真很聪明,那些人想要占她的便宜不太容易。不过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周旋在若干个男人之间,他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他不是没想过要远远地离开苏真,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总是无法离开。一个原因是他对苏真的迷恋,另一个则是因为苏真总是在他已经下定决心的时候来找他,导致他费了偌大力气做出的决定顷刻间便付诸东流。
于朗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有魄力的人,换句话说他有些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特别是在对苏真的感情上尤为甚之。
谈话突然陷入了沉默,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都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外面的雨声依然未停,墙上挂钟的时针却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午夜。
可能是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苏真突然站起来,走向窗子,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怨念:&ldo;你这骗子,不是说雨会停吗?&rdo;
于朗无奈地摊了摊手:&ldo;拜托,天气预报都不靠谱,你以为老天会听我的话吗?&rdo;
&ldo;你有伞吗?&rdo;苏真白了于朗一眼。
&ldo;没有。即便是有,外面的雨这么大也不管用。而且这么晚了,你也很难打到车。&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留下来。&rdo;于朗耸了耸肩,&ldo;你睡床我睡沙发,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rdo;顿了一下,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又加了一句,&ldo;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吗?&rdo;
苏真自然不会忘,那是大三的下学期末,当时于朗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子。因为学校的图书馆和自习室大多人满为患,而于朗又经常不在家,所以苏真便经常跑到于朗这里复习功课。那一天她突然觉得很困,便躺在于朗的床上打盹,没想到再睁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更让她意外的是于朗正躺在她的身边。她大吃一惊,但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之后,却松了口气,因为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虽然有些皱,但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ldo;怎么,你害怕?&rdo;于朗看苏真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怔,贼兮兮地笑起来。
苏真不是害怕,只是脑子里突然塞满了当时的回忆。她清楚地记得清晨的阳光从未遮挡的窗户外射进来,正好照在于朗的脸上,他突然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梦话,然后皱着眉头翻身,却不料转过来的面孔正好对着苏真的脸。这才真是近若咫尺,呼吸相闻,唇与唇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扑面而来的热气,令苏真呼吸一窒。她蓦然睁大了双眼,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接着竟然鬼使神差地在上面亲了一下。于朗自然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过如此艳福,等他醒来的时候苏真早就走了。而以苏真的性格,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
她可能从未曾想过有一天这些记忆会再次翻涌出来,占据她的脑海,可能也未曾想过这些当初觉得羞愤欲死的行为现在回想起来会是如此地温馨和甜蜜。所以当她听到于朗状似挑衅的话语时,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ldo;好啊,我正想看看你这家伙时隔三年之后是不是还依然有贼心没贼胆。&rdo;说罢径直走向卧室。
这下轮到于朗目瞪口呆了,他说这些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柜子里有两件雨披,鞋架旁边的柜子里放着两把伞。虽然天气不好,夜色深沉,但他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不远,出租车还是能打到的。说什么别回去云云只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氛围而弄出来的调侃,但却没料到苏真竟然真的当了真。看着苏真走进卧室,他想要解释,却又怕惹怒对方。于朗正暗自纠结,转念一想却又兴奋起来: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还纠结个屁啊!这么想着他猛地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卧室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住了脚步。他觉得今天的苏真和上次见到的时候有了一些变化,可是具体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