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朔伸出手去拍了拍小女孩的裙子,把上面的白色粉末给拍掉了,&ldo;行了,肯定又是不听话乱跑蹭到的,回家洗洗就可以了,赶紧舔你的冰棍,快化了……&rdo;
小女孩一听哥哥这话,连忙抬起头舔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冰棍,舔完了还把手里的冰棍往顾凌朔那边送了送,&ldo;哥哥,要吃嘛?&rdo;
顾凌朔看着已经化了不少的冰棍,有点嫌弃,但是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ldo;剩下的你自己吃,吃不完我就把它扔了。&rdo;
小女孩拿着冰棍&ldo;哒哒哒&rdo;地就跑开了,坐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边的大石头上,专心致志地完成她的舔冰棍大业。
宁初就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对兄妹吃冰棍,解除了误会,顾凌朔对宁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敌意,他一屁股坐到宁初身边,有点无聊地在地上画着圈圈,&ldo;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呢?&rdo;
宁初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顾凌朔看了看身后的大桥栏杆,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宁初,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钉,犹豫了很久,&ldo;那个……选择很多,不必要选择最能逃避现实的那个,有些决定会改变很多,不仅仅只是……生死。&rdo;
宁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顾凌朔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两句无关紧要甚至说不到重点的话,就改变决定,但是他也做不到什么都不说,&ldo;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那什么,有句话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rdo;
眼看着又是无尽的沉默,顾凌朔尴尬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小女孩喊了一声,&ldo;顾凌望,冰棍别吃了,咱们回家。&rdo;
小女孩忙舔了手里已经化成水的冰棍最后一口,把包装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踩着小皮靴&ldo;哒哒哒&rdo;地跑到顾凌朔身边,舔着嘴伸出手,小手上沾满了化掉的冰棍水。
顾凌朔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扔给小女孩,&ldo;自己擦干净。&rdo;说完就迈着步子往桥下走去,小女孩一边擦着手一边跟上去。
宁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大一小显得异常和谐,刚刚那个少年的话他都有听进去,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而已。
他上辈子同样遇到了这个明显比现在成熟的少年,当时发生的事情和现在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便是当时那个少年并没有对自己说这番话,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提前想自杀,有些事情也顺带着改变了?宁初是不想死的,上辈子就不想,但是日复一日的心理上的折磨实在让他没有办法再撑下去,然而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摆脱那一切,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得到救赎了?
宁初站了起来,脚因为长时间的蹲着,已经有点酸麻了,但是宁初的心却很久没再这么轻松过,仿佛是拨开了笼在心里很久的乌云,那种沉闷的、消极的想法隐隐有了一些消散。
他走下了大桥,缓缓地往家里走去……
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顾凌望拽了拽顾凌朔的衣角,把手伸出来,&ldo;哥哥,擦干净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rdo;
顾凌朔转过身,牵着自家妹妹的手,&ldo;走,回家吧。&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那什么,就是开新文了……
喜欢就收藏一下吧,不喜欢……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可以先观望一阵……
另,重生只是让剧情更合理,不是金手指,以后会发生什么宁初自己都不知道。
☆、第2章
宁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走到院子门口时,发现老房子里并没有亮着灯,略微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至少自己不用那么快地重新去面对他过去三年里夜夜都会出现在梦里的那张脸。
他推开院子的门走进屋里,摸到开关的一刹那,鼻尖掠过的酒精味,让他立刻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宁初反应迅速地拉开门,然而已经迟了,门被&ldo;砰&rdo;地一声关上,宁初的手收回的快,才没有被门夹到,紧接着灯就被打开来,刺眼的光晃得宁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用手微微遮挡了一下,宁初才睁开眼,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抱着酒瓶靠在墙边,眯着眼睛看着宁初,声音沙哑,&ldo;去哪了?&rdo;
宁初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呼吸顿时开始急促起来,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还没死,这不是梦,你不要害怕,然而三年的梦魇无论如何不是那么容易就因为自己的重生就不存在的,他僵在那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灌了自己一口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墙,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等走近宁初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ldo;我问你去哪了?&rdo;
呼出的气息喷在宁初脸上,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那味道让宁初恶心地有点想吐,然而他胃里现在没多少东西可以给他吐的,宁初嗓子干的不像话,他抓着男人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呼吸有点艰难。
男人见他没有说话,似乎被惹恼了,松开掐着宁初脖子的手,把他往后一推,宁初本就瘦弱,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男人一脚狠狠地踢到他身上,宁初趴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ldo;我他妈问你去哪了?你怎么不回答?啊?&rdo;男人说着又是一脚踢到宁初身上,宁初明白十四岁的自己在男人手里根本跑不掉,更何况门还被男人关上了,他只能弓着身子,尽量护着自己重要的器官。
&ldo;你是不是像那个女人一样?准备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你他妈就是死,也是我宁远的种,想跑?门都没有!&rdo;宁远狠狠地踢了一脚门,像是把情绪都发泄在了门上。
宁初蜷缩着躺在地上,宁远走过去瞥了一眼,冷笑了一声,他抱着喝了半瓶的酒瓶,用脚踢了踢宁初,像是在踢着死去的猫猫狗狗似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惜,&ldo;别想着跑,听见没有。&rdo;
宁初则是一直躺在那里,被踢被打都是默不作声,毫无反应,宁远打着打着,似乎觉得没劲似的,便抱着酒瓶靠到墙边,又开始喝,边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ldo;贱女人的生的儿子果然也是贱种&rdo;。
宁初本来是毫无反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动了动,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便再无动静。
上辈子那男人就是坐在那里被宁初用放在桌子上的刀给捅死的,当时他气急之下,趁着男人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一刀插在了男人的心脏处,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宁初当时捅了不止一刀,地上到处都是鲜红色的液体,映在他的眼底、脑海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宁初才意识到自己手上已经沾满了血,那一幕就在他脑海里折磨了他三年,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这件事,成了他在少管所三年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在重活了一世,自己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他即使恨,也不能用那种惩罚自己的方式去杀了宁远,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一定会有更好的解脱办法,一定会有的,宁初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