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霞光最是听不得妹妹受委屈的,他忙制止奶娘,正色道&ldo;不关妹妹的事,她纵然行事过激了些,还不都是为了护我吗?奶娘您言过了。&rdo;
&ldo;哎哟!我的小祖宗喔,你们兄妹俩哪个都是我的心肝肉儿,老奴又怎么舍得怪这个怨那个?这不、这不是心疼的,急的吗?&rdo;奶娘老泪纵横,吸着鼻子泪眼汪汪。
风珠衣面色越听越沉,流光璀璨娇媚的眸色寒光凛凛,忽地站了起来。
&ldo;哥哥,奶娘,你们莫怕,既是我捅出来的祸事儿,我自能摆平,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消息便是!&rdo;
话毕,她娇小窈窕的小身子疾如流星地往外奔去。
&ldo;‐‐小娘子要去哪里?&rdo;
&ldo;‐‐妹妹要做什么?&rdo;
谁知风珠衣才堪堪冲到门边,就险些跟笛女撞了个满怀!
&ldo;大郎君、小娘子,好事儿好事儿啊!位高权重威风凛凛,跺一脚全城乱颤的定国侯府管家亲自上门来点我们&ldo;绮流年&rdo;堂会啦哈哈哈哈……&rdo;笛女欢喜得语无伦次,两眼放光。
&ldo;咦?&rdo;
&ldo;耶?&rdo;
笛女笑得满脸都快开出花儿来了。&ldo;而且刚刚定国侯府那位义薄云天的中年美大叔安管家,还万分霸气地喝退了王老虎家来的瘪三管家……小娘子,奴真是太高兴连话都说不好了……&rdo;
然而现在哪里还有人追究笛女话里乱掉书包,风霞光松了一大口长气,奶娘甚至双手合掌念了句&ldo;阿弥陀佛!老天开眼&rdo;,就连听到&ldo;定国侯府&rdo;四字而表情掠过一抹古怪之色的风珠衣,也忍不住下意识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总算有贵人相救。
&ldo;那位管家老爷可是请入迎宾堂里好生款待了?&rdo;风霞光起身,尽管眉宇间掩不住一丝喜悦,依然翩翩然如清风明月,优雅漫步而出。&ldo;切莫怠慢,教贵客等急了。&rdo;
奶娘也殷勤地跟了上去,唯有风珠衣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ldo;妹妹?&rdo;风霞光注意到她的异状,迷惑地眨了眨眼,随即自以为恍然。&ldo;啊,妹妹是女子,自是不便亲自抛头露面,且在此静心等候佳音即可。&rdo;
她真不好意思跟哥哥承认,其实自己也没打算要跟着去。
可想起那个集英雄豪杰和地痞流氓气息于一身,自称本侯,口口声声要她唤恩公的定国侯,当时在魏国公府寿宴上眼放狼光绿油油笑咪咪盯着自己的模样,风珠衣没来由地暗暗吞了口口水。
&ldo;怪了,我怕什么来着?&rdo;她自言自语。
不过想到哥哥素来脾气好,万一在病急乱投医之下,又应了侯府管家什么不平等契约,风珠衣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往迎宾堂一走的。
&ldo;绮流年&rdo;身为京城一家有历史有典故有坚持的戏班子,从来不接受急匆匆慌忙忙的临时召点,通常都得你递撒金帖,我回描花笺,你相请一二,我谦辞再三,然后宾主两造才敲定何日何时,上门入府,粉墨登台。
可是风霞光心中焦急,想借定国侯府的横霸虎威震慑一下王老虎,才和定国侯府管家初初打了照面,连人家是不是长得&ldo;义薄云天中年美大叔一枚&rdo;都没瞧清楚,就马上露出&ldo;相见恨晚&rdo;的恳切真挚欢喜笑脸来。
&ldo;安管家果然是个爽快人,霞光平生最佩服护国安民的大英雄,既承蒙定国侯爷不弃,&ldo;绮流年&rdo;三日后自当排除万难,准时进府……&rdo;
屏风后头赶上来探头探脑的风珠衣险些&ldo;破屏&rdo;而出。
面前那个男人虽然身穿素色锻袍,满头乌发仅以一柄状似不起眼、却温润沁绿如柳叶的玉簪绾起,一副寻常打扮,却是身形高大健硕,容颜英气俊美,嘴角笑意吟吟。
尤其是那双在阳光下深邃得宛若墨玉,却在眸光流转间清晰可见一抹勾人神魄的湛然碧绿‐‐
哥哥、笛女,你们俩那是什么破眼神?他说他是管家你们就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