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索性就不上前去自讨没趣,笑着应了老太太的话,只是那气氛不知不觉有些尴尬起来。
“祖母!”
一旁的陆云渡突然开口道。
“祖母还气着不成?祖母怎么教训我都是我该受着的,只求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闭着眼睛,也不看他一眼,没说话。
“老夫人,您自个儿的身子是最要紧不过的,敬游哥哥也知道他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吧!”江明雪在旁柔柔劝着。
好半天,老太太面上才松动一分,见孙子还望着她,终于道:“罢了,也就看在你明雪妹妹的面子上,暂且饶你这一回,若是还有下回……”
“敬游哥哥,不会再有下回了是吧?”江明雪笑吟吟补充道。
陆云渡没看她,只对着祖母点了点头。
这边刚收场,侍女又打了杏黄软缎帘子进来,轻声笑道:“老夫人,四郎五郎回来瞧您了。”
果然,侍女话音刚落,院外就此起彼伏地传来二人声音,“祖母!”
帘子一挑,这段时间一直在军营中历练,许久未归家的四郎五郎前脚后脚跟着进来,先是给老太太跪下请安,这才冲着老太太身边的江明雪笑道:“明雪妹妹可来了!”
“瞧瞧,这哪是回来瞧我的,分明是一听说你们明雪妹妹回了,这就火急火燎跟着回来了!”
“平时我们怎么念叨都不肯回来,明雪来了,你两个倒是跑得快。”
老太太虽在训斥两个小孙子,眼神却落在一旁始终未曾出声的三孙子身上。
明雪和云渡从小就一道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家世也合适,两边的亲戚都乐见其成。
若不是三郎迟迟不开窍,婚事早该定下来了。
一间暖阁里一下子或站或坐了十来个人,又有四郎五郎两个小郎君吵吵嚷嚷,不是问江明雪跟着她父亲去苏州赴职的见闻,就是讲两人在军中训练的趣事,惹得老太太连连开怀,室内更是热闹。
“妹妹在做什么?”
嘈杂之中,陆云渡突然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问道。
樱樱本在发呆,被他吓了一跳,罗裙下的半只绣鞋在他靴面上轻轻一点,没好气道:“数数我这鞋上绣了多少花罢了。”
她一人在角落里坐着,闲来无事,无聊得数起鞋面上的绣花来。
罗裙从他靴面扫过,脚尖被她轻轻一点,陆云渡蓦地想起那日她露出被褥的半截玉足,腰腹以下微微紧绷。
然而她话里却酸溜溜的,好像不满有人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樱樱说完这话,却见他忽然俯身下去,接着脚腕上一紧,他竟然捏住了自己的脚腕!
方才大着胆子踩他脚背一下,不过是心底有些堵,跟他小小撒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