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痕看着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大为感动,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朕为南王最后一日,可有事启奏?”
丞相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各国知道北国与南国联姻日期都陆续派使者前往南国祝贺,夏国九皇子不日将到达南国皇都。”
洛痕想起凌奈那张如仙如魔的脸,嘴角挂着苦笑:“各国使者的接待,就交给丞相安排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
洛痕:“退朝。”
南国公主府,是洛痕退位后,洛谨给她安排的新居。
公主府占地200公亩,盘踞了南国皇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光是公主府的正门就可以允许八台大轿子并列而入,公主府内更是富丽堂皇,古玩珍奇不计其数。
洛痕对公主府的豪华并不在意,让她极其欢喜的是公主府主宅后的一片枫树林。秋冬交接之际,正是红叶如荼的季节,她裹着雪白的狐裘,屏退随身侍候的侍女。
洛痕架起一尊小火炉,温着一壶花雕酒,绚烂到极致的枫叶映入她清冷的眼,为她整个人添加了一抹温情。
君临风避开公主府的重重守卫,找到洛痕时,洛痕的酒刚刚温好。
一片火红中,那一抹惹眼的白让君临风有些气息不稳,他暗叫糟糕,被发现了吧。君临风也不知为何,自从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确定的答案,他就开始夜不能寐。他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她的影像,嬉笑怒骂,一举一动,皆是风华。
君临风慢慢的走近洛痕,脚踩在枯损的落叶上,发出声响。
洛痕低头喝着花雕,神色温柔,听到声响,她并未回头:“本宫不是说了,并不需要人侍候着吗?”
意料之外的沉默,让洛痕慢慢转过头,她对上那张霸道冷峻的脸,秀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北王真是好兴致!公主府闯得好玩吗?”
君临风眉尾上挑,不冷不淡的回到:“比不得公主你雅致高。”
洛痕潜伏在君临风四年之久,他的脾性她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却还是略知一二。洛痕一见君临风这般傲娇的模样,就知道他生气了。
洛痕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冲君临风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北王要来喝一杯吗?”
君临风在洛痕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口感醇厚,酒香绵延,他眸子不由得眯起:“好酒!”
洛痕见君临风难得放松的模样,浅浅的一笑:“珍藏了二十年的花雕酒,自然不坏。”
君临风闻言,眼睛亮得吓人,他装作平静的说道:“据闻,南国的女儿出生之日,其家人会为她在梨花树下埋下一坛上好的花雕,待她成亲之日,作为嫁妆送给夫家。”
洛痕点头:“这炉火上温着的酒就是母后为我埋下的那坛花雕。”
君临风将酒杯放在嘴边,掩盖嘴角的笑意:“南国女儿的花雕,在梨花盛开的季节,与夫共饮,不离不弃相守白首。”
洛痕倦了,斜倚着身子,淡淡的说道:“北王对南国的习俗倒是清楚得很。”
君临风看着洛痕慵懒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壶花雕,突然明白过来,他愤怒的道:“你打算一个人喝完这花雕?”
洛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君临风:“这与南国的习俗不符合!”
洛痕惊奇的道:“北王居然会在乎南国的习俗?”
君临风冷怒的道:“你不是本皇,你凭什么断定本皇不在意?”
洛痕嘴角一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子非鱼的辩论了?我是不是该应景的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本宫,你怎么知道本宫不知道?
君临风看着洛痕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手抓起火炉上的酒壶,丢下一句“这壶酒本皇先替你保管!”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洛痕看着小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炭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这样冒失的拿走酒壶,会伤了手的。”
君临风回到冷香行宫,将剩下的半壶花雕珍藏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被烫伤。从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君临风的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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