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心里很不耐烦和这个关系生疏的弟弟扯皮,索性看到徒述易要开口说话,就直接堵住了后者的嘴:“八弟若是要给几个宫女求情还是算了吧!她们私下里非议储君,可不是你能但得起的!”
徒述易还没开口就被徒述斐堵住了嘴里的话,立时脸色就不太好了。又听徒述斐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听到了刚才他和几个宫女要卖好求情的话了,脸上变颜变色的,看了徒述斐一眼,还是开口道:“是弟弟鲁莽了。”
徒述斐也不是真的和徒述易计较,他两辈子加在一起,年龄足可以做徒述易的爹还有余了,只是这事事关太子声誉,徒述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手的。
而也正因为徒述斐的反应迅速,当涉事的宫人已经有属于后宫高位妃嫔所属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捂不住了。
五台阁里,圣人正和朝中臣子讨论西北重开互市的事宜,边上一个小内监进来,朝站在边上听用的乐泰拱手,做了一个内监们才互相知道意思的手势。
乐泰一看,就朝着自己的师父祁顺也做了一个相同的手势,在祁顺微微颔首之后走近了小内监,听他耳语一番之后,又回身和祁顺重复了一遍。
这边祁顺看着圣人和几位尚书的交谈告一段落,插空过来躬身对圣人行礼:“官家,后宫传来些信儿,官家还是早些知道为好!”
“说。”圣人端着润口的参茶饮下,惜字如金。
祁顺便小声的说了内监来报的事情:“……六殿下拦下的人足足有五十来个,宫女内监都有,有品阶的有两个。如今九宫堂里的四个精奇嬷嬷和五个老公公都被六殿下叫去了,牵扯的有点儿大。”
圣人的眉头耸动了一下,放下茶盏:“祁顺,你走一趟,让小六见好就收。不然他是想把宫里搅翻天了不成?”
祁顺仔细听圣人说话的语气,确定圣人没有生气的意思,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虽然祁顺去见徒述斐的速度很快,可还是慢了一步,徒述斐听到最后一个被牵扯出来的人,挑着眉毛没说话。他揣着手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如同金纸一般的人,开口道:“慈安宫的掌事嬷嬷,你没说错?”
跪在地上的人是华祥宫宁妃的二品掌事姑姑,平日里也是分管着一块宫务的,颇有体面。只是如今却只能气息奄奄的跪在徒述斐面前,毫无往日里的神采可言。
如今听到徒述斐问自己,她连忙点头,气若游丝的道:“奴婢……在刚进宫的时候,是涂嬷嬷训导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肯再多说了。
“殿下,慈安宫……”贾赦一听是慈安宫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最近这几年,太后江氏的存在感几近于无,就连每年元日的祭祖祭天,也都称病不来,慈安宫几乎处于闭宫的状态。若不是这次徒述斐刨根问底,恐怕宫中的人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太后存在了!
徒述斐揣着手眯着眼睛,不动如山。好半天,直到祁顺来了,才微微露出一个笑模样来:“祁顺,你这是来给父皇传话的?有什么就说吧!”
“那老身就托大了。官家的意思,是让六殿下您悠着点,可没有怪罪您的意思!”祁顺笑眯眯的把圣人的意思说了,也不着急走,打算看看徒述斐到底是怎么个成算。
“这个涂嬷嬷,可还有家人在世?和她的关系如何?在宫内还有什么要好的人没有?”徒述斐朝着边上站着的精奇嬷嬷问道,却不是真的要立刻知道答案。
九宫堂的人出来的都是人精,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徒述斐的意思,反过来看向祁顺:“大总管,请赐令!”
这就是要调看宫人信息的意思。要说没有祁顺的令,想要查什么人也是可以的,可总没这么光明正大。如今祁顺看着是徒述斐这边的,能光明正大的来,谁愿意掖着藏着呢?
祁顺虽然知道圣人没有怪罪徒述斐的意思,可也不能轻易的就给了徒述斐这么大的方便,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一犹豫,徒述斐的念头又变了几变,立时就挥手,示意祁顺不必了:“既然知道是从慈安宫传来的闲话,我这做晚辈的,很不该搅扰了长辈的安宁,且散了吧!”
祁顺可不相信徒述斐的话——弄了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就这么轻飘飘的了结了?这可不是徒述斐的性格!只是既然徒述斐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等着九宫堂的人提溜着今天从各宫揪出来的人回去调·教不提,祁顺看着徒述斐有些欲言又止的:“我的六爷,您也别蒙咱。您的胆子自来就不是小的,和咱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想头,咱也好和官家提前透个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