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时送了徐妈妈和韩铭念离开后,便回到了小院。他没在正屋里看见香草,便问院子里的亭荷:“少奶奶去哪儿了?”亭荷道:“去二少奶奶那儿了。”
蒙时问道:“你咋没一块儿跟着去?”亭荷摇头道:“不晓得,少奶奶没叫我跟着,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去瞧着点,万一在路上摔了咋办呢?”
“是,少爷,您放心吧,少奶奶又不是小娃儿,哪儿能说摔就摔呢?您真是一刻都放心不下呢!”蒙时笑了笑说道:“你要做了娘,就明白我这会儿的心情了。但凡有个盒子能装着他们娘俩,我就自己捧着了,用不着你伺候了。”
亭荷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弯腰说道:“是,奴婢这就去,您放心吧,保准好好地扶着少奶奶回来!”蒙时回到书桌旁,无意中看见了桌上放着两张纸,像是香草的笔迹。他一边拿起来看一边笑道:“字儿还是这么丑,跟蝌蚪似的……”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了起来,盯着那两张纸仔细地看了一遍,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这时,香草和亭荷回来了。
香草推开了门,瞟了蒙时一眼,就往旁边竹椅上坐去了。蒙时拿了那两张纸,坐在她旁边的矮榻上问道:“这是啥东西?啥是婚前财产公证?”
“哦,”香草轻轻地晃了两下竹椅道,“你该看得明白吧,那我没嫁过来之前手里的东西。”原来那两张纸上列着香草没嫁过来之前所拥有的资产,与蒙时合资修的客栈干股,甚至是甘蔗地里的干股,都列得一清二楚。
“列这个出来做啥呢?”蒙时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没啥,就是想晓得我在嫁给你之前有些啥东西。从前你离开蒙家的时候不是可以从蒙家带走你娘的嫁妆吗?那万一我那天没了,我儿子能从……”
“说啥呢?”蒙时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徐妈妈是不是跟你说了啥?”
“是说了,那又咋了?”
“她跟说了啥?”
“你去问徐妈妈呀!我又不是徐妈妈,你问我干啥呢?两个妇道人家扯些闲龙门阵呗!”
“莫摇晃了,”蒙时握住了竹椅的把手,让竹椅停止了摇晃,认真地问她道,“到底她跟你说了啥?我觉着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瞧屋看自。香草眨了眨眼睛,捧着脸问道:“没有啊,我看上去很好呢!”
“出门为啥不带亭荷呢?你不是去二嫂那儿吧?”
“出去转转呗,”香草起身捂着肚子道,“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雨竹呢?我出去找找她,那丫头看听雨和宝儿的热闹看到哪儿去了呢?”
“等等,”蒙时握住了香草的手说道,“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横竖往后莫再列这些东西出来吓人了。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为啥要分得这么清楚呢?弄得好像……好像要分家似的。徐妈妈跟你说啥都没用,明白吗?”
“嗯,我去找雨竹去了,肚子真的饿了。”香草说完从蒙时手里抽回了手,开门出去了。蒙时隐约觉得不安,因为香草刚才的笑容很奇怪,有点陌生的感觉。他随手把那两张纸都撕了,叫来了亭荷问道:“今天在鹤鸣亭我不在的时候,你听见徐妈妈跟少奶奶说啥了吗?”
亭荷道:“没有呢,徐妈妈说想单独跟少奶奶说两句话,少奶奶就叫我们在厅外候着了。”
“少奶奶出来的时候有啥不对劲吗?”
“是有点奇怪,脸色不太好看,好久都不说一句话。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在那儿发呆呢。我想,是不是徐妈妈说了啥不好的话?要不然为啥不让我和寻梅听见呢?”
“嗯,行了,这两天看着少奶奶。就算她不让你跟着,你也得跟着,明白吗?”
“是!”
午饭的时候,蒙时不时地瞟着香草,却又看不出她到底哪里有不对劲的,照样吃着喝着,可是心里却很不安。香草发现蒙时老瞟着他问道:“咋了?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我从没这样说过,谁让你列了那么一堆东西出来,又不说清楚徐妈妈跟你说了啥,让我心里很舒服。”
香草咬着筷子想了想,让亭荷和寻梅先出去了。蒙时问她:“肯说了?”
“其实也没啥,”香草咽了一口汤说道,“就是跟我说,你待在县城里挺委屈的,你外婆想让你入仕为官。你觉得呢?”
“我早就说过了,不愿意做官,拘束得很,倒不如做个买卖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