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把武士冠去掉。&rdo;断箭不耐烦地说道,&ldo;你是个女人,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我最反感女人穿男人的衣服,不男不女的像个什么东西。&rdo;
九尾狐抿嘴轻笑,额头抵上断箭的胸口,&ldo;你既然不喜欢,那就请你把它拿掉。&rdo;她语调轻快,带着三分娇媚。断箭顿时心酥难忍,那股消失的冲动霎时又爆发了,心跳骤然加速,面孔稍稍有些发烫。他担心自己的窘态被九尾狐察觉,一边给她解开发冠,一边强作笑脸道:&ldo;你是九尾狐吗?我看你也不是,你也是假冒的。你才多大?十六七岁而已,而九尾狐成名已经十几年了。当年我在沃野镇驻防的时候,还曾率军追剿过他。现在你怀疑我的身份,我也怀疑你的身份。&rdo;
&ldo;我是斛律雅璇。&rdo;九尾狐平静地说道,&ldo;我父亲是咸阳王斛律光,凭这一点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你如果是魏国公李弼之子,那么你应该知道白水王是谁?&rdo;
断箭若有所悟。白水王侯莫陈相是大齐勋贵,鲜卑望族,其祖父侯莫陈伏颓曾是大魏第一领民酋长,家世显赫。高氏夺取了魏祚后,侯莫陈相历任司空、太傅。侯莫陈氏在大齐属于代北势力的中坚,文宣帝高洋大肆屠杀元氏皇族后,代北势力遭受沉重打击,侯莫陈相随即致仕回家颐养天年,从此淡出朝堂。
记得萨满圣母对自己说过,李弼的夫人是侯莫陈悦的姐姐,而侯莫陈悦来自代北侯莫陈氏,如果从年龄上推算,侯莫陈相极有可能是侯莫陈悦的哥哥或者是堂兄,也就是说,他是李丹的舅舅。
断箭不敢犹豫,说错了也就那么回事,急忙回道:&ldo;白水王是我舅舅,我当然知道。&rdo;
&ldo;那么,我是你什么人?&rdo;九尾狐抬起头,手拢披散的长发,笑着问道。
断箭拿着武士冠,暗自惊骇,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异色。九尾狐这么问,显然李丹和她有亲戚关系。到底是什么亲戚?高门之间的门第婚是为了保证贵族血统和世家地位,但显赫世家的数量毕竟有限,因此高门婚姻关系非常乱,近亲婚和异辈婚很平常,而鲜卑、高车等外族世家还保留着&ldo;父死子继、兄死弟继&rdo;的古老传统,所以两家是什么亲戚更是无从判断。一般来说,这种高门之间复杂的联姻关系,自大魏分裂,关中和山东两地断绝联系将近二十年后,即使是本家的人,也很难把两地的亲戚关系搞得很清楚。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从九尾狐的口气上可以推测到,李家通过侯莫陈氏和斛律氏有秘密接触,此次在分裂突厥人的计策中,大周和大齐需要联手合作,而牵线搭桥的人必定是李家。九尾狐避重就轻,嘴里问双方的亲戚关系,实则是据此确定自己是不是李家的人。
不知道就只有胡绉了,从大齐目前的形势看,斛律雅璇无论如何都要让这把火点燃。我该帮你的时候帮你,不该帮你的时候,反正也要从你背后插上一刀,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信任。断箭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慢悠悠地说道:&ldo;小丫头,叫我一声表叔听听。&rdo;
九尾狐掩嘴而笑,指着断箭说道:&ldo;你说错了。&rdo;
&ldo;说错了吗?&rdo;断箭故作惊讶地反问道,&ldo;难道我是你表爷?表曾祖父?&rdo;
&ldo;你不要瞎说啦。&rdo;九尾狐眼露羞恼之色,&ldo;我是你表姑姑。&rdo;
断箭愣了一下,接着扯着嗓子叫了起来,&ldo;小丫头,你想占我便宜?&rdo;
&ldo;没有啊。&rdo;九尾狐看着断箭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ldo;我婶母来自侯莫陈氏,虽然她是旁系,但小房出高辈,从我家这边算起,你的确是我表侄啊。&rdo;
&ldo;哪有你这么算辈份的?&rdo;断箭气苦,&ldo;当然要从侯莫陈氏这边算起,我和你父亲同辈,你是我表侄女。&rdo;接着他一把搂住斛律雅璇,故意逗她道,&ldo;乖,让表叔抱抱,快,喊一声表叔听听。&rdo;
&ldo;不行,辈份不能乱。&rdo;九尾狐两手推搡着断箭,杏眼如丝,媚态可掬,把断箭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难以遏制自己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拽下她脸上的面具。
&ldo;不行,你先叫我一声姑姑,快啊……&rdo;九尾狐两手捂着面具娇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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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跟着&ldo;轰&rdo;一声响,房门被人踢开,十几个大汉一拥而入。当先一人手拿长刀,睚眦欲裂,厉声高喝:&ldo;放开她,否则我活劈了你。&rdo;
断箭和斛律雅璇正抱在一起互相调笑,对屋外的吵闹声并没在意,突然看到一群人破门而入,顿时吓了一跳。斛律雅璇还下意识地抱紧了断箭,待看清冲进来的都是自己手下,立时尴尬至极奇書網收集整理,忙不迭的地想推开断箭。
断箭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戏弄她的机会,急忙两手用力,把斛律雅璇牢牢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道:&ldo;小丫头别动,表叔打发这么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rdo;斛律雅璇又羞又急,断箭的身手太可怕,自己这几个手下根本不是对手,&ldo;你别动,他们是我的人。这肯定是那头黑心狼搞得鬼,不要上当,要打就打他。&rdo;
&ldo;冲上去,给我冲上去……阴山的人竟敢跑到天山撒野,活腻了……&rdo;龙竹的叫骂声从屋外传来,跟着金铁交鸣,双方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