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忠诚的哑巴都反目了,那这个金吾尉可是危险了。
金吾尉虽然贪婪,但是没到死钻牛角尖的份儿上,他赶紧劝他爹:“爹,别生气,我刚才闹着玩呢,好,行,就按五五分成。”
老金盯着儿子又叮问一句到底有没有和洋人瞎掺和,金吾尉摇头说没有,然后,又指着脑袋顶上发誓,说头上三尺又神灵,我要说谎天打五雷轰。
老金这才朝姚五关拱手,说:“乔壮士,我的儿子我可以打可以骂,他若该把宝物卖给洋人,被后世唾骂,我可以用死来纠正他,但是,对你,我只能是信您一时之言,至于怎么做,我是控制不了的,希望您不要食言。”
姚五关拱手笑道:“大叔,敬请放心,我不用发誓,我之所以让您信我,全是靠我的一身正气,大叔阅人无数,看我的样子,便知我是个什么的人。”
金吾尉在旁边想搭腔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有了刚才那一出,咽了咽吐沫忍住了。
旁边的连经文拱手向老金施礼,道:“金先生,请相信我们,我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习武之人首先讲的就是诚信,既然有约在先,我们绝不食言。”
顾翻海天生不善言辞,一直没做声,只是把非常诚恳的眼神递给老金。
老金再没说啥,带着一群人,挨个开启了剩下的王陵。
珍宝太多,只好用简位居王陵中的大瓮来量。
第一瓮给金吾尉,第二瓮给姚五关,第三瓮给金吾尉,
到了第四瓮,再给姚五关时,姚五关说话了,“我改变主意了。”
众人听得一愣,金吾尉警觉地把手伸向了刀柄。
连经文和顾翻海身体都绷紧,眼神凌厉起来。
瞬间,本来就阴森可怖的洞府内,一下就紧张的要窒息。
姚五关哈哈一乐,“我认为,咱们这群人里,最大的功臣非金大叔莫属,应该把全部宝物分一半给金大叔,然后,再二一添作五。”
金吾尉知道他爹的脾气,心里盼着他爹赶紧答应,但嘴上没敢说出来,只是盯着他爹的嘴期待着他爹一改以往的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坏习惯。
老金长叹一声,“唉,我已经老了,习惯了土里刨食吃糠咽菜,习惯了穿粗布衣服窝在老房子里,要了财宝也是累赘,分一半给我干嘛,我活不了多少年就入土了,难道我也学这些大王们把这些宝物带入坟冢?到时候,遇到你们这些……,唉,不埋怨你们了,你们不来,那些洋鬼子也得来挖。唉,人生自来就是赤条条地入世,死了也要干干净净利落地走,没必要盯着这些身外之物,吃什么都是图个饱,穿什么都是图个暖,够吃够喝与世无争那才是真正的人,活着自在踏实。唉,既然乔壮士提出来要分我一份,我咋也得表示表示呀,要不然对不住乔壮士这片真心。”
金吾尉一听,喜形于色,他爹拿到的东西早晚都是归他。
大家把目光齐聚到金吾尉身上。
只见老头,在一堆堆宝物里翻腾,找来找去,找了两枚戒指,从上衣大襟上撕下一块布,把两枚戒指包好,抬头跟金吾尉说:“等我哪天死了,记得把这两枚戒指给我陪葬,一枚是我的,另一枚我给你娘带过去,你娘死得早,跟我只受罪没享过一丁点福气,唉。”
姚五关诚恳地让老金拿一半宝物,老金更加信任姚五关不是个贪财小人,把布包塞进口袋,用树皮老手握着姚五关的手,说:“乔壮士,希望有一天,如果孽子有不周之处,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老朽先行谢谢了。”
抹了一把老泪,说完后,老金躬身给姚五关就拜,惊得姚五关赶紧搀扶起老金,道:“金叔这礼万万行不得,你这是在折杀晚生呀,金哥有需要我定会出手相帮的,可是,我觉得金哥比我的能耐大得多,说不定将来我还需要金哥罩着我呢,您老放心,这回金哥有了底子,一定会让您老好好享福,安度晚年的。”姚五关异样地察觉到,自己竟然很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劝勉话语,想来是千里走单骑练出来的。
“唉,乔壮士,我的一生完败呀,吾尉娘嫁给我,我不能让她享福,得了重病没钱给她医治,导致她早早离开人世,这是一败,教子无方,这是二败,没有能按照祖宗传下来的的承诺守住王陵,这是三败,唉,我……”老金在一圈火把照耀下,声泪俱下。
金吾尉不耐烦了,“爹,你跟外人说这些有啥用,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得往前看,你瞧瞧这一堆堆宝贝,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是好过了,您要是早听我的,早点打开这些王陵,那咱不早过上好日子啦。”
老金一瞪眼,姚五关赶紧劝阻,“金叔,这里不宜逗留,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
姚五关估摸着那瓜和还有谢六指贾奎那边早等急了,再说外边有啥异动,他们在洞府里一概不知,多一秒就多一万分危险。
继续分宝,各自装入袋中。
可是,问题来了,姚五关这边和金吾尉那边,都没有足够的人手一次性把宝物带走,宝物太多太重了。
姚五关建议金吾尉跟他走盗洞,盗洞外有那瓜和一直放风守着,又是在荒凉之地,比较安全。
金吾尉不听,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坚持走竖井的狭窄入口。
老金沉吟一会儿,没做声,他认为儿子走竖井更安全,毕竟出了那个入口,外边全是他们最熟悉的地界。
姚五关又仔细分析了分析,说刚才的连续爆炸是不是惊动了守陵村的村民,毕竟村民们中有很多忠诚守陵的人,如果发觉到有人盗宝,他们是不是分拨出来巡视,万一撞见,可是麻烦大了。
听了姚五关的分析,老金不再说话。
金吾尉执意还是要走自己的道路,他担心姚五关外边有很多同伙把他给灭了,掠走他的那一半宝物。
既然桥归桥,路归路,那就分批往外运宝物。
两拨人各自运了两趟,所有装宝的口袋全部扛走。
姚五关这边还好,那瓜和继续放风,连经文和顾翻海各套了一辆大马车,把口袋放上车,蒙了干草做掩护,趁着微弱月牙微光,急急走民道本盖马县城而去,一路上,每个人把精神蹦到十二分紧,还好,一路没遇到啥障碍。
这边顺利,金吾尉那边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