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里突然说:&ldo;你还没喝药。&rdo;
他话一撂下来,落在洛阳身上的视线全数收了回来,转身抬脚走了。
&ldo;……&rdo;
洛阳一肚子火被姓温的这个王八蛋一打岔,瞬间全部都死在肚子里。
那股火急欲寻个破口一泻千里,偏偏主人眼下倒成了个锯嘴葫芦,于是只能没头没脑地在九曲回肠里横冲直撞,只把主人家撞出一肚子内伤。
也不知是不是肠子里那股邪火作祟,洛阳在数九寒天里非但一点冷都感觉不到,还见鬼地感觉自己前胸后背处生发出一层热汗,六月炎夏时候穿来的单薄衣衫黏黏腻腻地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洛阳十分想找个冰面凿个窟窿,跳进去洗把冷水澡。
……洗个毛,没有浴巾澡巾沐浴液,条件这么艰苦,在这里待着,真他娘的委屈大发了。
他靠在树底下,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先十分惬意地打了个漫长无比的哈欠,手指头高举在半空里闲闲地指指戳戳,漫无目的地画起圈儿来。
他看着自己手指头,渐渐地被要被自己催眠了,眼皮子就开始上下打架。
然后,眼皮子半开半合间,看见空中自下而上洒出一片银白的弧线。
熊孩子一激灵,浑身的瞌睡虫登时胎死腹中。
那些弧线七扭八歪地没有形状,时而是一阵波浪线,时而又组成了一系列不甚规矩的圆圈,再然后,开阔的空间上一笔一划地多出几个字,&ldo;我想睡了姓顾的&rdo;。
洛阳眨眨眼,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空中的线条,似乎十分难以置信‐‐那些线条分明是他方才无意中指指戳戳画出来的!
他又试着划出两个字,洛阳,手指落下不多时,空中果然板板正正地多了了洛阳两个字。
他站起来,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纹路看了会儿,自然屁说道儿都没看出来。
正欲撤开视线的时候,突然在自己手掌的各个关节处,看到熔金之色依次闪过,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手掌上腾起一簇分外明艳的火苗。
洛阳心底狠狠一哆嗦,呆住了似的,眼睁睁看着这一簇火苗自他的掌心窜出来,又渐渐顺着他的手腕、胳臂,窜到了肩头。
很快,他就顾不上震惊了。
自心底里由内向外,什么东西如同螳螂刀,不留情面地劈在他的壳子上,将他的壳子撕裂成了一块一块破布条似的败絮,接着,他脑子里一片血热,一场漫天大火蓦地在他身上腾起,一把将这些败絮一样的身壳子烧了个彻彻底底。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肩上蓦地被人压了重于泰山的斤两,压得他膝盖控制不住地开始打弯,好悬没直接跪地上去。
他的肩头明明空空如也,他却仿佛背负了整个乾坤。
那重压如同如来的五指山,劈头盖脸地砸在他的肩背上,瞬间砸得他一口气难以为继。
洛阳想到了什么,心尖上蓦地涌上一股钻心的疼,眼眶瞬间红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