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回头也挑个价值相当的砚台还回去,她可不想收王书仪厚礼。
四姑娘王书雅也不示弱,将自己的寿礼捧出来,“我也学二姐绣了一块帕子给二嫂。”
是一块喜鹊登梅的帕子,喜鹊和梅花用的是双面绣,绣工虽谈不上顶级,却着实费了心。
谢云初很是感激,她当年为了博得长辈青睐,学得是最难的双面绣,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书雅,你费心了。”
王书雅腼腆地笑着。
王书仪见两个姐妹的寿礼皆是亲手所作,心里十分难过,显得她礼物不够尽心。
大奶奶苗氏在一旁瞅见了,悄悄将王书仪拉至一旁,
“你呀真是笨,你对你嫂嫂有心,她是明白的,只是这一家子骨肉,哪里还需要银子来掂量,贺礼嘛,讲究个心意,你一人特立独行出银子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嫂嫂心里反而有负担,且不如学其他姐妹送个可心的物件,全了姑嫂之间的情意,双方也自在随意。”
王书仪受教了,红着眼点头。
因宫里放话给谢云初大办寿宴,今日王府香车满路,贺客盈门。
有请帖的自然满面荣光造访,没有请帖的厚着脸皮凑过来,王家也没有将人往外赶的道理,一并客气招待。王书淮前不久升迁户部侍郎,满京城都看得出来这位未来必将登阁,早早在未来阁老夫人面前混个脸熟,方是正理。
明夫人自然是清早带着谢家兄弟姐妹过来,
“你爹爹去了国子监不肯过来,说是一个晚辈寿宴,弄得这般阵仗,他不好意思。”
明夫人学着他的语气说完,最后撇嘴道,“就他个老学究,一肚子迂腐。”
谢云初哈哈大笑,“他不来我还乐呢,省得听他唠叨。”
“他敢,你今日生辰,他断不敢说半个字。”
明夫人信誓旦旦道。
谢云初见继母气势勃勃,便猜到爹爹该是被这位拿捏得死死的,心里莫名愉快。
明夫人往前院指了指,“哎,我来的时候瞅见国公爷在前厅待客,还别说,你这位祖父一点架子都没有。”
论理她一个晚辈寿宴,国公爷不露面都没人说他,老人家竟然这般给面子,谢云初很是撼动,不枉她费尽心思保住他老人家的命,果然只要这根定海神针在,王家便是欣欣向荣。
活着真好。
她越活越不能明白,上辈子的自己怎么那般蠢,怎么会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虚度在旁人身上,快乐是自己挣的,不是旁人施舍的。
“云佑云霜呢?”
谢云初勾着脖子寻人。
三太太将她安置在正堂,且吩咐两个妥帖的老嬷嬷守在身旁,无论如何不许她瞎窜。
明夫人拉住她,“你急什么,都在外头热闹着呢,随他们闹去,你怀着孕,大家都能体谅,谁也不会跟你计较,你且安生坐着。”
这时三太太和二太太一道过来,大家相互见礼,三太太指着谢云初与明夫人道,
“夫人虽是贵客,我却没拿夫人当外人,云初怀着孕,还请夫人多照看些。”
明夫人笑融融道,“三太太放心,云初交给我。”
二太太姜氏站在一旁没功夫插话,前有国公爷坐镇,后有三太太张罗,还真没她说话的余地。
不一会南府那头来了一位老妯娌,见姜氏闷闷不乐,拉着她至内厅说话。
那妇人穿着一件松香的褙子,嘴角嵌着一颗黑痣,眉眼轻佻指着谢云初与姜氏道,
“我说二嫂嫂,您这儿媳妇比您这婆婆还风光呢。”
姜氏心里着实憋着一口气,只是自己的痛处被旁人拿出来说,姜氏又不得劲,她睨着那妇人道,“她是我儿媳妇,仗的的是我儿子的风光,不也是我的体面?”
姜氏欺软怕硬,在三太太和长公主面前硬朗不起来,在南府这些趋炎附势的妯娌面前却是挺得起腰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