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弹药升天,但在阳光的映照下并未留存下特别醒目的痕迹。
不过,小半个时辰后,海天相接处,竟隐隐出现了一排黑点,众人眺目远望,随着黑点的逐渐迫近,船身明显显露,这让人群中不免出现了骚动。
苏时羡敏锐察觉到不对:“直冲此岛而来,是——”
岁星接话道:“不是我的人。”
苏时羡了然:“那就是敌人了。”
他们定定地看着几十艘船越来越近,而后在近海岸停下。
随即,每艘船中走出三四十名身穿甲胄的蒙面人,他们渐次排开,手拉弓弩对着岸边人,手中还挟持着之前几大门派丢失的少主。
有人道:“这弓箭似乎是军队制式。”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时羡身上。
苏时羡淡然地点点头:“是军队制式,不过是宣国军队,而非夏国军队。”
随即便有人反应了过来:“难道幕后主使竟是宣国人?”
但此时得知真相的众人已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有人质,进不得,有弓弩,退不得。看这群人的架势,是想将他们全数射杀。
岁星对着船上人道:“我们也有人质。”
船上领头人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净能和遥雾,无动于衷,弓箭手反而将弦拉得更满。
“看来这二人还不够格,对吗?钟公子,或者,叫你钟离公子更合适。”
终于得见失踪幼童,对方底牌全数摊开,那便足可以谈判了。岁星再无顾忌,将目光投向身侧不远的钟公子。
众人立刻戒备。
钟离,是宣国的国姓。
“如果早知道岁教主是一位这么好的向导,也许我们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钟公子面色未变,眸中一如既往含着股生人勿近的凉意,“没能杀了你,绝对是我此生遗憾。”
先前,他示意张伯在生死关头救下岁星,是因为遥雾的出现让他意识到,没有岁星,他们走不出困阵,需得给她留一口气。
但他没想到,丝血的岁星竟然这么难杀。
放她一次逃脱,让他满盘皆输。
“相对于你顺风顺水的一生来说,这样的事确实称得上遗憾。”
钟离曦问道:“你怎么得知我的身份?或者说,你什么时候得知了我的身份?”
“得知一个人的身份,只需要一个照面,或者一个掐指。见到你和张伯的第一眼起,一个帝相,一个将相,很难不引起我的注意。不过,真正怀疑到你们,却是在上岛之后了。”岁星坦然应着,而后道,“那你呢?又是什么时候得知了我的身份?虽然我是不是岁星,于你的计划而言,并无多大影响。”
“在你和苏时羡结伴而行之后,第一次戴上面具时,你便暴露无遗了。”钟离曦回答了岁星的问题,而后道,“你说我有帝王之相,可我如今并不是宣国皇帝,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并不会死于今日?所以,不会死的人质,还算是人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