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与沈证影躺在一张床上,手里看着书,心里想着枕边人,沈证影搭着她就那么睡着了。她听着她的呼吸,看着她的睡脸,觉得就这么一直下去也不坏。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她可以做到甘之如饴。
用周怀宜的话来说叫做对爱情盲目的罗曼蒂克想象。
恋爱是一回事,一起生活是另一回事。
可是对她来说,能有这样的想象已是难能可贵。
想象与人一起生活也是需要勇气的,大浪淘沙才出现那么一个沈证影。
胡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讲道理又体贴的那种人,交往的前任们总说她说得好听叫自我,说得直接点就是自私,从不为人着想。她却觉得,愿不愿意为人着想,端看有无必要,不需要想不愿想,就不想。可是沈证影总是让她思量再三,她怕自己急了把人吓跑,又怕自己慢了够不着她。
天不怕地不怕的胡籁,破天荒第一次感觉到惶恐。
如今,一切的思量与惶恐都有了出路。
沈证影在伸手可及之处,与她共用一件羽绒服保存热量。
开放的姿态,期待的目光。
胡籁没动,只是静静望着沈证影。
沈证影有一双好看至极的眼睛,在学校里为她的黑框眼镜所遮蔽,平静的眼波之下时常潮起暗涌。
此刻含羞带怯又有些破釜沉舟般的豁出去,波光潋滟间全是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上突然浮现一丝迟疑,“进门后我好像还没洗手。”
沈证影想笑又觉得她实在可爱,环着她的腰身说,“唔,不需要洗手。”
继而衔住她的嘴唇,像双色冰淇淋那样旋绕在一起。
胡籁时常在脑海里想象这一幕,却从未想过一向犹豫的沈老师有着如斯热情,唇齿相依间便可使人融化。
冬日的午后,时光在沈证影的房间里凝固。
阳光照进屋内,油汀持续发热,除了屋里的两个人,一切的一切静止了。
仿佛与世隔绝,两人耳边回荡的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与无意识的发音,视线所及只有彼此坦诚的渴望与祈求。。。
那些惶恐、哀伤与许多许多细微的情绪在炽热的气息下统统蒸腾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并未关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冰凉的空气涌入温暖的房间冲淡了室内的暧昧与晴潮,同时冷冽的声音响起。
“妈?胡籁?!”叫到胡籁这个名字,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