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宣传室拿过来的,好像就是市里寄的。”
看着站在半开的院门边的白夏,送信的小战士有些不敢多瞧,视线匆匆下移,落在门槛的缝隙中,恰好有棵野蛮生长的小雏菊正轻颤着叶子。
市里?
白夏略有些疑惑地接过递来的信封,上面没有寄信人的地址,挂号信都是从邮局寄的。视线落在黄皮纸上的宣宁市邮局,白夏冲送信的小战士道谢。
“好的,谢谢你小同志。”
树梢的蝉鸣吱吱作响唱着盛夏的歌,院内吹来徐徐的暖风,夹杂着一股淡淡地梅香。
小战士嗅着好闻的香气耳根微微发红,抓着后脑勺笑得腼腆:
“不客气,那嫂子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掩上了前院的门,白夏拆着信封继续往后院的廊下走,展开写的满满当当的三页纸。
写信的竟然是先前给他们加工化肥的,化工厂的齐科长。拐歪抹角的想要从她这里打探到,复合肥什么时候可以投入生产。
“化工厂的信?”
晚上白夏跟裴延城提到了这个事情。他们复合肥的项目是直接交给军区了的,可现在显而易见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军区还没有跟他们对接,不然也不至于问到她这里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生产出售许可到现在都没下来。
“对呀,估计人家都以为咱们把生产权给了其他化工厂了,写了满满三页纸,寄过来的还是挂号信。”
刚洗过澡的白夏头发还湿着,松散的披在后背,冰凉的水顺着长发垂落,慢慢积攒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摇摇欲坠。
在她转头说话的功夫,瞧瞧滴落在纯棉的短袖上,氤氲出一个个狭长的水渍印迹。
微微透出下面莹白的肌肤。
刚冲过凉的裴延城拿了件背心套上,微微翘起的衣摆露出的紧致腹肌,比胳膊上黝黑的皮肤白了好几个度。
白夏的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两秒,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转而盯着窗外月光中摇曳的树梢,右手的食指无意识地扣着书页的一角。
裴延城看向闷头坐在书桌前的白夏,眸光中泛着柔光,拿过从衣柜中一道取出来的毛巾朝窗前的她走过来,直接将罩在了白夏的脑袋上。
柔软的毛巾面吸收着发丝上的水分,一直把她湿漉漉的长发擦个半干才收手。
出水芙蓉的美人出浴图,立马成了鸡窝头。
白夏不满地回过头睨他,小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见他又手快的将窗帘放了下来,立刻不干了。
声音又急又娇:
“你拉什么窗帘啊!”
拉完窗帘的裴延还立在窗边,对这么大反应的媳妇,表情似是有些诧异,但回头瞧她时的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有些玩味。
似是猜中了她的小心思。
白夏被他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的有些坐立难安。
慢吞吞地将书本和上,粉腮微微鼓起:“夜里好不容易有点凉风,再吹吹嘛。。。。。。”
话是对裴延城说的,视线却游离不知道到了哪去。
“早晚温差大,你头发还湿着,吹凉风受了寒气容易感冒。”
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锐利的面部棱角都跟着柔和下来。
伸手将旁边的椅子搬到她的身后,裴延城拾起靠背上的毛巾继续给她擦拭头发,这回儿倒是温柔多了,不像刚刚那样几乎要将她整个脑袋都包起来。
“化肥的事情,我明天去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