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神色又一暗,也是,他们经常会一起出去购物,每次出去,她都控制不住买买买,家里的东西越置办越多,原本空荡荡,到现在满满当当。
不行,不能再想沈星桐那个小白脸了!姜郁浓走下去看到阳台外飘荡着的白色床单,还挂着几件她的衣服,扭头对管家说:“待会儿把外面挂的衣服床单都扔了,然后再把这里的东西都换上新的,以后你也不用在这里继续工作了。”
“啊这好的小姐”
“哦还有,这几个箱子,一起扔了吧。”
姜郁浓漠然地用脚踢了踢沉甸甸的几个大箱子,管家面露赧色,只敢照姜郁浓说的办,把这些东西一件不落地扔了。
姜郁浓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姜宅,而是回了自己在z市的另一套别墅,因为之前情绪起伏过大,所以现在完全撑不住了,就躺了一会儿。
醒来后,才发现关悦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姜郁浓赶紧回拨过去,她带着浓浓的起床音,说了句刚睡着了,关悦笑着说已经把参加生日趴的人解散了,现场都清理好了。
姜郁浓抓了一把头发,她的生日趴就这样可笑又荒谬地解散了,她握着电话久久不能放下,还是多嘴问了句:“那人呢。”
关悦沉默了下,开口道:“他、我不清楚,不过照他的性子,既然被你踹了,肯定不会厚着脸皮再贴上去。”
“是啊关悦,他一辈子都不会的,就这样,我再睡一会儿。”
“诶等等!你吃饭了吗,刚不是睡过了?别跟我说你一天都没吃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就算失恋,不是、分了也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姜郁浓的确没吃饭,准确说她没关注过时间,从生日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她看了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点,原来她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了,确实够久的了。
她嗓子喊累了,心同样也很累,双重压力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去顾虑自己有没有吃饭,饿不饿,她只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睡觉就是最好的逃避办法。
尽管没有胃口,姜郁浓还是在挂了电话后,从厨房里搜刮出了一袋泡面,把电视打开,随意地煮水吃了,她也不在意这袋泡面的口味是不是她喜欢的,将就几口也代表她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她边用叉子卷起面,边调频道,她不想看那些你侬我侬,满屏粉红泡泡的偶像剧,手指不断摁着遥控器,视线却突然顿在电视上的一则晚间新闻上。
电视上的主持人正在连线现场的记者,“好的,现在请xx给我们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你好xx,现在姜氏地产的董事长情况如何了?”
“你好主持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z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姜氏地产的楼下,刚才九点十分姜氏地产的实际股权掌控人在天台站了许久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从天台跳了下来,现在警察和救护车赶来了,后续情况”
后面的姜郁浓已经听不清了,她紧盯着新闻下方的滚动字幕,【姜氏地产宣告破产,数万工人追讨工程款】
她爸、她爸怎么会跳楼姜郁浓脑袋一空,慌乱地去抓手机,来不及好好去穿衣服,随手套了件外衣,踩着拖鞋就跑去了医院,坐在出租车上,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妈,可惜都在占线,恐怕现在她妈也处于敏|感时期。
姜郁浓心头悬挂着块巨石,她不停地翻找相关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她不懂管理公司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她爸她妈也很少跟她提起,她自己也不会主动去关注,这次破产就像一记重拳,毫无预兆地狠狠在她头上,她查找了很多东西,无一不是资金链断裂,工程进度跟不上,还有已经全款付了预售房产的民众在他们家附近闹事。
怎么会这样,姜郁浓捏紧了手机,到了医院后,她是颤抖着唇|瓣说话的,她苍白着脸在一脸鄙夷的护士指示下,找到了她爸——被白布蒙住。
医生和几个警察还在谈话,看到她,眼睛一下子回避了。她快速地跑过去,带着崩溃的心情想把布揭开,她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手堪堪被抓住,“还是别看了。”
姜郁浓眼泪已经涌了上来,手死死攥着那个白布,用另一只手抓住那个医生的手臂,情绪失控地说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他怎么了!他还、没、死对吧?”
“他,姜董事长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他的生命特征已经没有了。”
姜郁浓一开始还能抿紧唇让自己不至于太丢人现眼,但在想到白布底下躺着的人是她爸,是从小到大除了她妈以外最疼她的人,他给予了她所能给的所有,而这样的人却不在了,再也不在了,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看一看她,再也不可能笑着喊她,她再也不可能再叫他一声爸了,潮水般的痛苦扑面而来,姜郁浓抑制不住地趴在她爸尚且温热的遗体上低声哭泣。
没有人上前安慰她,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姜郁浓哭得撕心裂肺,她觉得她的整个人也似乎跟着她爸去了,眼泪尽数滴落在白布上,将白布浸湿。
过了不久,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大小姐,节哀顺变。”
姜郁浓睁着通红的眼睛,无力地扭头看去,“张助理,你来了”
“是来帮董事长处理身后事的,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这里还是交给我吧,大小姐先和夫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