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骁,也正是在这个谣言传播得最热烈的时候,从巡防的县城带兵回到了守备大营,
他向来是个很注重自己官声的人,绝不会像那些关系户一样贪恋享受。
他巡防归来,一定是要第一时间安顿好将士们,再立刻去兵部衙门述职。
至于回府休息,那是排在最后的。
是以,今天裴骁一踏进兵部衙门,迎接他的就是众人的诡异目光洗礼。
他仿佛觉得今天总有人在看他,但当他看回去,那些人又都在各忙各的事,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向兵部述职,交了兵符,他正准备离开,兵部的钱侍郎便叫住了他。
带着奇怪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对他道:
“裴守备,修身治家平天下,虽说公务也很重要,但也不要过于忙碌,以至于冷落家眷嘛!”
裴骁敏锐地皱眉:
“钱大人什么意思?”
钱侍郎却不肯细说,只继续用那奇怪的笑容看着他:
“裴守备艳福不浅,可要多多努力保重身体才好!”
哪怕裴骁在爵位上是一品侯,实职却比钱侍郎低了两级,对方不愿意说,裴骁也不可能强迫。
只能冷着脸说了一句告辞,便离开了兵部衙门。
一路又是众人奇怪的目光。
这一次,他仔细分辨,从中品出了怜悯,嘲笑。
裴骁的脸色越发冷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他直觉是自己不在这几天,府里出了大事。
一回靖南侯府,他没有先去后院,而是召来管家询问,自己不在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管家是裴骁的人,是他留在府里辅佐张氏的心腹。
但此刻他面对裴骁,却有些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
“前夜何旺等人去慈航观放火被抓了,攀咬到了夫人身上,夫人被迫去衙门应诉,然后……然后就传出了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不好听的话?”裴骁追问,他直觉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
管家却吞吞吐吐跟得了结巴似的,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这……这……就是……就是说夫人她……她……”
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从古至今,面对这种事,哪个大丈夫能淡然处之。
他这个汇报消息的,很可能会成为那个炸粪坑的人,一不小心,自己就粉身碎骨。
裴骁很快失去耐心,一拍桌面,目光如刀地盯着他:
“话都不会说了是吧?本侯是不是该换个说话利索的管家?”
管家吓了一大跳,不敢再隐瞒。
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连珠炮似地道:
“说侯爷常年不在家,夫人春闺寂寞与家奴何旺通奸,不然两人不会同处一室,何旺也不会胆大到敢去杀人放火……”
后面的话,裴骁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