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洞幽长,地上坑洼不平,愈往深处走,青苔湿气混着动物的腐烂味息愈发浓醇。
火光幽冥,只看的到全身一尺之远,但见蛛网密布,大小虫洞不计其数,些许经年不见光的虫子,忽见火光,霎时到处逃窜。
俩人一貂,一只火把,行了数百步,凌菲眉角愈蹙愈紧,初入洞时还不觉,愈往深处走愈发觉洞墙上挖掘印痕显而易见,这土洞是人为凿出来的。
这深山当中,凿这般一条暗道是为啥?
火把即要燃尽,火光微弱,洞中愈发幽冥,秋凌霄转身瞧了瞧少女,柔声道,
“怕么?”
凌菲正垂头看路,寻声仰头,一对黑眼炯澈无惧,却点头道,
“怕呀!怕的很,我们要是死啦,连个收尸复仇的人全都没有。
更加关键的是,奈何桥上还是要跟你同行,实在可怖!”
秋凌霄呵呵大笑,
“看上去上苍入地,珰师妹也休想逃啦!”
凌菲冷呵一声,
“你又怎知我出不去!”
秋凌霄莞尔,问说,
“那女的为何要害你?”
凌菲步子轻轻一顿,醒了之后把事儿想了一遍,心头实际上已有了计较,大约从秋玲跟她说褚珑是郎铮害死时便已作了局等她跳,后来秋玲总是欲言又止,面色犹疑,可见此事儿并非她真心所愿,身后必定有人指使。
以前的小珰无非是蠢货,又胆小怕事儿,不可能招惹旁人,那个人费力心思想她死,必定是凌菲来到这之后触犯到了那个人的软肋。
她的罪过常焱,可常焱为人冷傲,定鄙薄这类手腕儿。
除却常焱,凌菲来此之后接触最多的人是秋凌霄,那害她之人已不言而喻,除却他那娇弱娇美的未婚妻,还可以有谁?
只是虞琳又怎样能驱使的动郎铮配合她?
并且,凌菲隐约觉的身后那个人似想借她之手除掉郎铮,顶好两败俱伤才好。
如今这一些全都是凌菲自己揣测,没实在证据。
没证据的事儿,凌菲从来不身后非议,因而也并没向秋凌霄提起,此刻他问了,凌菲思考片刻,只耸了耸肩道,
“谁知道呢?兴许是她倾心师哥你,对我羡慕妒忌恨,因此下此狠手!这便要问师哥你了,可曾招惹了人家?”
秋凌霄勾唇,桃花眼睨了她一眼,笑说,
“这土洞中久不见天日,酸气扑面。
珰师妹可曾嗅到?”
凌菲嗤笑一声,并没答话,俩人各怀心思,又行了数百步,忽然嗅到一缕浓重的腥臭之气,秋凌霄广袖一展把凌菲摁如怀抱中,密贴墙面,只听顶上像一片阴云呼啦啦尖啸而过,膻气扑面,恶臭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