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风渐缓,遥霞悬崖以落日壮丽之景闻名,此时却无人有心情欣赏,秋凌霄生死未知,他功夫虽高,可是若落到悬崖底儿,受伤无人救治,只一夜,便恐凶多吉少。
虞琳面色惨白如纸,偎在虞珠怀抱中不停啜泪,万般娇弱。
虞公面色艰重,张口道,
“凌霄乃秦郡公世子,现在生死不明,兹事儿重大,是否派遣人下山通知公府?”
符重临悬崖而立,眼沉若古井,抬首看了看落日,淡声道,
“暂且不用,你们等在此地,我下去寻他。”
讲完展臂挥袖,跃身跃下高悬崖。
诸人惊,
“太子爷!”
“太子爷!”
虞珠更加拂开虞琳,向前一步,惊诧的望下断壁,抖如秋叶,再不见平常端谨沉静。
但见那道背影脚踏山风,衣裙展如墨云泼散,如独鹰旋直而下,转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唯有福海站在悬崖边,面色不变,一抬胳膊,用拂尘把虞珠拦下,淡声道,
“虞姑娘且往后,当心脚底儿,太子爷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儿,还请耐性等候!”
虞珠深抽了口气儿,见虞琳追上来,冲她宽慰一笑,后退一步,表情恢复沉静,目中忧色却难平,走向虞公,
“爹爹。”
虞公轻轻转脸,见万里破云表情温温如常,轻微微叹了口气儿,宽慰道,
“且安心等候吧!”
虞珠轻轻颔首,
“是!”
悬崖石有野柏横出,枝干斜翘,符重身型一缓,足点树身,旋身而落。
驻足四望,但见雾汽缭绕,猿啼鹤唳,悬崖底仍深不可望
目光掠过周围,眼眸一缩,跃身而起,掠过枝条,闪身入了土洞。
洞中沟火未息,却不见身影,符重眼色儿微松,抬首望向土洞深处,抬脚而入。
洞中乌黑如墨,符重却如行平地,不曾半步停滞,身型迅如独鹰,片刻间已到了第一道石门处,微弱的灯火下,但见暗道幽邃晦暗,断箭无数,密密匝匝射进洞墙,深进半尺。
符重正欲抬脚进入暗道,忽然眉头微蹙,只听背后好像暴风忽至,尖声戾鸣,铺天盖地而来。
前边箭密如林,幽寂诡谲,背后血风扑至,尖爪长牙,形如厉鬼。
符重却依然站半扇砖墙外,望着冷芒凌冽的箭林,身型不动,洞中却是有轻风忽起,没山外山风凶猛,亦不像剑风凌冽,如蛟龙穿云,舒卷从容。
血风已至,在他背后三寸处轧然而止,层层迭迭堆积,只片刻间已如乌山压顶。
咝厉的尖叫声逐渐停止,洞中一片死寂,符重胳膊轻微微一拂,乌山轰然坍塌,满地乌羽,残肢断骸堆了一尺之高。
暗道内恶臭窒人,符重轻轻蹙了蹙眉眉,踏进前边暗道,行了数十丈,便看到了那道石雕山门。
关卡已毁,石门似和山融为一体,再是没有法开启。
符重抬手扶了扶那门上雕刻的浮云,忽然轻缓一笑,轻声道,
“凌霄,你和那女的共赴仙殿云境,本驾便不去搅扰了,我在山巅等你升仙而归!”
讲完,垂眼轻笑,转过身,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