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微微一笑,果然是险招才能致胜!抹了脸又听到玉珠继续叭叭说话。
“……刚出去时碰到小祥子抱着奏折往那边去了,估摸还要待个几日,啧啧啧,也是舒妃娘娘脾性好,要是换上翊宸宫里那位,非得把裴常在弹琴的指头都掰折了,打到冷宫里去……”
“你这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先头都受过罪了,还不长记性!”
一旁一直不搭腔的紫绡听不下去了轻声训斥两声,末了又颇老成地叹气道,“得宠个日算得什么,一时风光罢了,等皇上过两日腻味了照样像之前一样把她忘了,有什么意思呢!”
阮木蘅系腰间丝绦的手一顿,的确有这个可能,除了卫翾,景鸾辞从未对哪个女人长情过,新鲜两日就忘在后头了,不过她也没期望着一次就能获得专宠,左右能冒个头露个脸就够了。
想着慢慢地打着结,等她们瞎嚼完,才伸欠着出去。
却是连过了十几日,并不似紫绡说的“日便腻味”。
景鸾辞半旬来破天荒地一直留宿在春熙宫,夜里笙歌不断,白天除了临朝也是在春熙宫正殿办公,甚至在裴雪袂无资历无生养的状况下再次破格晋封为昭仪。
一切貌似专宠的势头,惹得宫内一时谣言四起,议论纷纷。
有说裴雪袂是狐妖蛊惑人心的,有说裴雪袂用媚药,每夜勾得皇帝与之颠鸾倒凤流连忘返,有说裴雪袂家中做的脂粉生意从小床上功夫厉害的……越传越离谱。
而处在旋涡中心的春熙宫里头,完全不似众人臆想的那样,却是另一副光景。
这一夜,装点一新的正殿暖阁中,八角琉璃灯照例燃到夜深,明晃晃的灯下一身紫檀色常服的景鸾辞半束着散发,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殿外裴雪袂从配殿里调了蜜茶,心事重重地在门口静望了稍刻,才承着屉盘轻手轻脚地进来,软和地道,“皇上,先用些暖茶和点心吧。”
景鸾辞随意地“嗯”了一声,将手中文书折开一页续看。
裴雪袂不好再相劝,便静静侍立在一旁,看墨池里朱墨已见底,憋了一会儿提了袖兀自拿了砚石轻轻研磨。
景鸾辞稍稍一顿,抬眼看过来,“这些让旁人做就好,不必你亲自动手的。”
裴雪袂一晚上终于搭得了一句话,忙小心地朝他一笑道,“不碍事,臣妾喜欢这些纸砚笔墨,也喜欢闻墨香,特别皇上用的这种紫矿胭脂石墨,不仅颜色纯透,连香气也……”
碎碎地说着忙掩下嘴,惴惴垂下脸,“是臣妾多言了……”
“没关系。”
景鸾辞将奏折合起来,看向缩束的人,“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着,你是朕的妃子,不是下人。”
顿了顿,又问,“听你刚刚的话,应该是喜欢书画的,字写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