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怪异地看了辰让一眼。
身为皇上,这能忍?
见辰让面无波澜,张玲珑才清了清嗓子,指着道士说道:“胡说什么,你才要倒霉了!”
那道士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干净,却是一副严肃模样,只看他将浮尘一收,继续道:“无量天尊,这位贵人的头顶伏黑,成乌云压顶之势,想来很快便会:有财破财、有人破人,一无所得、潦倒穷困了。”
闻言,张玲珑打了个寒噤。
好个道士,竟比神婆还能吹,为了出来混几两银钱,居然蒙到了皇帝头上。
活腻了?
“贵人不信?”见辰让不语,道士又开了口,“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来日真的应了这话,你便给我黄金万两如何?”
张玲珑嗤笑一声:“既然都应了你的话,那我们必然是穷困潦倒的,哪里还有黄金万两给你?”
道士嘴笑脸不笑:“不可说。”
张玲珑将桌子一拍:“你是怕说多了露馅吧?”
道士这才正经看向张玲珑。
“这位姑娘。贵人的相术我不能多说,但却能多说一说你的。”道士收了笑,面色就如那寒冬河冰般,讲的话也分外发冷,他道,“姑娘很快便会失去自己珍视之物,富贵、名望、钱财,纵然曾经拥有,却也只会如过眼云烟——一吹就散。”
闻言,张玲珑愣住。
这道士,当真是会唬人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张玲珑心底最怕的东西。
更别提有朝一日应了验……
只不过想一想,张玲珑便是生不如死的。
眼见张玲珑的面色发白,辰让收回了目光,上前几步,走到了道士面前。
道士又是一笑,可还未等说些什么,便看到那“贵人”的手搭在了桌沿上。
道士愣住。
后来,只见那桌子先是被揭了顶,又被卸了腿。
就连他方才坐的长凳,都被那“贵人”自中间“咔吧”一声——折成了两段!
道士的笑僵在了脸上,握着布帆的手微抖。
又听“贵人”道:“你有没有算到,今日会被砸摊?”
“哈哈哈哈哈!”张玲珑突地笑了,他看着发愣的道士,终于明白这人是胡言乱语、自讨苦吃!
说什么旁人要倒霉,却没想到他自己是最先倒霉的!
可见,说的话全是胡诌的,一点都不可信。
张玲珑不再理会,砸完了摊,只跟着辰让大摇大摆地离开,再无半分顾虑。
唯有跟在其后的周光鹿,无意听到了道士的那一句低语。
道士说:“若非算到了,今日为何会只摆桌椅呢?”
说完,便拿着仅存的布帆与浮尘离开了。
纵观此事前后,周光鹿总觉得这道士不简单,更不像是那种骗钱的——寻常骗钱的道士只会诱引客人出钱解难,哪有像他这样的,说尽最可怕的话惹得客人发怒,却只为了那不知多久以后的黄金万两?
倘若不是疯子,那便是高人。
思及道士方才说的话,周光鹿不由沉思。既说皇帝会穷困潦倒,张玲珑也会失去所有,莫非是有人借皇上巡游要取而代之?所以皇帝等人才会一损俱损?
难道,这幕后之人,会是那什么县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