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告别的时间。
&ldo;那么……&rdo;他或许该更潇洒地、用更诗意的言辞与一切道别,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对自己和身后的那个人说;&ldo;那么,再见了……星尘。&rdo;
&ldo;好啊!&rdo;星尘笑着回答,虽然背对着,他完全能够想象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微微弯起来样子。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第一次看到星尘微笑的时候,他很努力地控制才没有跟着笑出来。
&ldo;虽然……到了最后我好像还是不了解你……&rdo;他的嘴角微微扬起。&ldo;但是能够见到你,还是很好的啊!&rdo;
&ldo;我一直都在。&rdo;星尘的声音更近了一些,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吹拂过发间的气流。&ldo;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rdo;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但他还是被&ldo;永远&rdo;这个词刺伤了。他不明白在弥留的幻想中,自己还期望&ldo;永远&rdo;有什么意义。
这也许是根植于基因中的贪婪……就算了死了也不愿意放手。
一旦这么想之后,原本平静道别的打算似乎就变个了一个笑话。
他这么地舍不得,却又这么地无可奈何。
&ldo;我真的很希望……&rdo;他用手背挡了一下阳光。&ldo;永远……&rdo;
这个最后的幻想时刻出乎他意料的漫长。
而且一切太过真实,风里的味道,阳光的温度,还有这个从背后自己抱住的人。
看着灿烂的金发从自他的肩头垂下,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ldo;要不是太显眼了,体实黑色的头发也挺好的。&rdo;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手里那些金发变个了暗沉的黑色。
&ldo;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rdo;星尘问他。
&ldo;我只是……只是太久没有看到你……这样……&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转身看看我?&rdo;
这该死的幻想……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ldo;我就要死了,这里只是我的幻觉。&rdo;他有些气恼地说:&ldo;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rdo;
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不定得沮丧地低下了头。
&ldo;所以,你不敢看自己幻想出来的我?&rdo;星尘在笑。&ldo;你害怕看到什么?&rdo;
他害怕吗?
他当然害怕。
他怕一转头看到的并不是爱人的脸,而是……
&ldo;你怕看到埃尔罗斯萨利安的脸吗?&rdo;从来惯着他的星尘居然咄咄逼人。&ldo;在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承认……&rdo;
他恼火地转过了头。
眼前的星尘,就和他在海底时见到的一样,无法言说地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