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休如此说,请务必带我去见尊师。我乃是天子的使者,若见不到隐士,无法回去复命。”
“既然如此,我就为您通报一下吧,请随我来。”童子说完转身就走。
陈震跟着童子走了几里地,来到一片平地。童子独自走进庵内,向师傅禀告此事,李意无可奈何,只得出来迎接敕使。
“天子使节,有何贵干?”
陈震行过大礼,详细告知蜀帝御驾南征,正在途中的情况,殷勤问道:“麻烦仙翁,务必移足山下蜀营赐教,不胜感激!”
李意怏怏答道:“既是皇帝召见,不得不去。”遂跟着陈震,默默走下山来。
刘玄德见了李意,侃侃而谈伐吴壮志:“想必仙翁已知,朕自弱冠之时便与关羽、张飞结为刎颈之交,共度戎马生涯三十余年,终于平定蜀地。众人因朕为中山靖王之后,将朕推上帝位,创立基业。万未想到,两位义弟先后被害,仇人俱在东吴,朕这才决意讨伐东吴。今日行军来到此地,想请仙翁一卜前途吉凶。”
李意冷冰冰地答道:“山人不知。此乃天数,一切皆为天定。”
“朕知道仙翁擅观天象,还请明示。”
“山中贱人,岂知宇宙万事?”
“仙人不必过谦!哪怕一句金玉良言,也请告之朕。”
刘玄德再三请求,李意才不置可否地说道:“请将纸笔拿来。”然后提笔默默地画了起来。
李意画在纸上的都是些兵马武器,看上去七歪八扭,皆像是儿童所画。画完一张,他便撕得粉碎,扔在一旁,然后再画。如此这般,画了便扔,扔了再画,将先后画的近百张尽数扔在一旁。
最后一张纸上,李意先画一人仰面而躺,旁边又画了一人在掘土欲将其埋葬。画到此处停下笔来,左右端详片刻,又在画上方写了一个“白”字。随即放下笔来,说道:“多有冒犯。”然后对刘玄德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无人能懂的话,像雾一样飘然而去。
望着李意的背影,刘玄德一脸不悦,对近旁的大将说道:“将这等无用之人找来占卜,简直是白白耗费时间,此人必是个狂人,马上把那些废纸都烧掉!”
就在这时,张飞之子张苞来到蜀帝座前禀报:“前面发现吴军,请让我去打头阵。”
“好,有志气!就命你打头阵,快去立功吧!”
刘玄德取出先锋印绶,正要交与张苞,阶下诸将中有一人忽然叫道:“陛下,请等一等,先锋印理应交与我才对。”
何人敢对蜀帝如此说话?众将侧目朝那说话的人一看,原来是关羽的次子关兴。
关兴进前一步,拜伏在地,一边流泪一边向蜀帝乞告:“亡父正在九泉之下拭目以待,要看我在今日战中冲锋陷阵。先锋之职岂能交与别人?乞请陛下将先锋之职交与我吧!”
张苞从旁说道:“好啊,关兴。你有何本事,竟要抢这先锋之职?”
关兴答道:“我箭无虚发。”
张苞听了毫不退让:“若论武艺,张苞不会输给别人,不然怎配做张飞之子?”
刘玄德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他对二人说道:“你们既都想当先锋,就请比试一下武艺。谁是胜者,印绶就交与他。”
“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张苞抖擞精神,让人在三百步外插上一根旗杆,杆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红箭靶。张苞拉起弓来,连放三箭,无一脱靶,箭箭中的。众人一齐喝起彩来:“不愧是张飞的儿子!”
关兴持弓朝前走上一步,说道:“张苞这等弓术有何稀奇?别说大话,且看我的箭!”边说边弯弓如月,拉至满弦。
这时一阵雁叫声从云外传来,关兴屏气凝神望着天空,当那群大雁从头顶飞过时,弦响箭发,一只大雁应声落地,身上带着关兴射出的那支箭。文武官员看到如此神箭,赞不绝口:“射中了!射中了!”
张苞冲到场中大叫道:“关兴,单凭弓箭在战场上又有何用?你敢与我的长矛较量吗?”
关兴不甘示弱,立即跳上马背,拔剑指着张苞头顶:“我武艺不高,可你这杆长矛还难不倒我。”
“休得多言!”张苞说着操起父亲留下的丈八长矛,一场厮杀迫在眉睫。
“孩儿们,住手!”刘玄德大声呵斥道,“你二人杀父之仇尚未得报,岂可自己先打起来?关羽与张飞滴血盟誓,情同手足。万一你们当中有一个受伤,九泉之下的父亲怎得安心!”
“是!”两人扔掉兵器,跳下马来,一起伏拜在地。
“从今以后,你们要像关羽与张飞一样亲如兄弟,像他们那样互敬互爱。”
听了蜀帝的话,二人叩头再拜,发誓从此永远和好。关兴比张苞年长一岁,张苞拜关兴为义兄,二人结拜为兄弟。
警报频传,敌军已经离此不远了。刘玄德分别任命两人为水陆军先锋,自己率领中军主力紧随其后。从那日以后,全军队列变为临战阵形,怒涛般向着东吴滚滚而去。
二十一东吴外交
稍早以前——
却说范疆、张达二人把张飞首级藏在船底,从蜀国千里逃逸,顺流来到东吴都城建业。他们将张飞首级献给孙权,发誓从此忠于东吴。二人提醒孙权:“蜀军七十余万,最近要来袭击东吴。如不早派大军前往边境,刘玄德为报深仇大恨,会率蜀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横扫江南、江东。”